一身深色官袍,整个人显得低沉又扎实,和第一次把她拦在巷口的风流纨绔,差太多。
“行了,咱们就走到这里吧。”
谢知非脚步停下来:“怀仁离京,我得去送一送。”
“好。”
晏三合:“三爷慢走。”
“等下。”
谢知非伸手拦住她:“今天在停马车的地方,见到怀仁来,为什么躲树后?”
晏三合先一怔,随即怒道:“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不放心。”
“有什么区别?”
“你细品品,有什么区别?”
谁要细品?
晏三合袖子一甩,扭头就走。
谢知非唇边浮上一丝微笑。
记忆没了,脾性还和从前一样大,一个不顺心,掉脸子就走,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晏三合走出一段,回头看,男人高大的背影与夜色相融。
跟踪和不放心的区别,前者是戒备,后者是担忧。
“戒备?”
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眉头倏的拧起。
谢知非走出一段,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猛地转身,晏三合来不及停步,两人撞在一起,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谢知非赶紧一把扶住,“撞疼了没有。”
晏三合哪里还顾得上疼不疼,“谢知非,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事情真如我们三人想的那样,那么……”
她急急地换了口气,“那么……陆时还会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谢知非顿时僵立在场。
两天后的清晨。
陆时一身绯衣,在所有人惊心的目光中,走进了大殿。
晏三合得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午后。
她正在小花园里散步。
这两天的日子过得有些魂不守舍,饭吃不下,茶喝不香,觉睡不着,李不言说她像一个失恋的女子,魂都被陆时那个男人勾走了。
“三合,三合。”
李不言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呼声,喊得晏三合心不住的往下沉,脚步一转,赶紧迎过去。
“是不是陆时出了什么事?”
“他……”
李不言急促的捣气,这一路,她简直拼了老命在跑。
“三合,他,他今天穿绯衣,竟然弹劾……弹劾皇帝。疯了,真的疯了。”
晏三合身子在震惊中摇晃了一下,“弹劾皇帝什么?”
“弹劾什么?”
李不言挠挠脑袋,急得跺脚,“哎啊,三爷和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文绉绉的,我记不起来了。”
“不急,慢慢想。”
晏三合提醒她,“是不是和严如贤的案子有关?”
“对,对,对。”
李不言忙不迭的点头,“说严如贤之所以敢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是皇帝的私心和纵容,是知人不明;说皇帝不把严如贤交给三司审问,是以私乱法。”
李不言统统记起来了。
“说阉党插手朝政,是皇帝无视祖宗家法。还说,皇帝应该下罪己诏,诏告天下。三合,什么是罪己诏?”
晏三合被问得两个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
“皇帝下旨才能称诏,罪己诏是皇帝自省或检讨自己过失,过错的一种口谕或者文书。”
李不言:“说人话就是认错呗。”
“对!”
晏三合:“古往今来,只有三种情况下,皇帝才会下罪己诏。”
“哪三种?”
“一是君臣错位;二是天灾引发的灾难;三是皇族皇权危难之时。”
李不言瞠目结舌,“听上去好像都是很严重的样子。”
“是非常严重。古往今来下罪己诏的皇帝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严重的程度,仅次于皇帝驾崩和打仗。而且……”
晏三合心里涌起阵阵寒意,“罪己诏是皇帝自愿写的,还没有一个臣子敢逼皇帝写的。”
“我的个娘咧。”
李不言两只眼睛瞪圆了,“这陆时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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