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孙就累成这样,太子呢?皇帝呢?
李不言真心想不明白那个位置有什么好抢的,除了有点权力外,苦都苦死了。
这日清晨,她目送走最后一位官员,许久不露面的沈冲匆匆进到院子,直奔书房。
“殿下,京中来信。”
赵亦时接过密信扫几眼,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
“殿下,有什么喜事?”
“赫家拒了杜家的婚事,我那王叔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赵亦时把信递还给沈冲,“也亏得承宇和明亭。”
他说完,负手走出去,在李不言身边站定。
“陪我去园子里走一走?”
李不言其实很困想倒床就睡,但与他目光一碰,点点头。
长相英俊的男人,不光能恃宠而骄,还能恃帅行凶,李不言啊李不言,你跟你娘一样,就是个颜狗。
赵亦时慢悠悠的走着,余光时不时看向身旁的人。
她低着头,嘴角微微扬起,好像在想着什么开心的事。
开心这两个词,对赵亦时来说是奢侈的。
陛下从小就教导他,为人君者,什么都要藏在心里,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揣摩出你的喜怒。
但身旁的这个人不一样。
他看到她想笑,看不到她也想笑,甚至只要一想到这个人的名字,他也觉得好笑。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谁起的这名?
明明这人常常口出狂言。
“李不言?”
“啊?”
“有没有想过换个主子?”
李不言停下脚步看着他,一脸惊讶:“没看出来啊,殿下原来也是个撬壁角的人?”
赵亦时淡笑:“就说撬得动,撬不动吧?”
“可不可以先问一下,殿下撬回去打算做什么?”
李不言往前走几步,转过身,“贴身侍卫吗?殿下身边似乎不缺啊!”
“缺一个身边的人。”
他声音清冽,字字稳重,虽然说得有些隐晦,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李不言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身边人”言外之意,直白问:“殿下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赵亦时一怔,没料到她问得这么直白。
“你送那盒月饼,也是喜欢我的意思吗?”她又问。
赵亦时最不缺的便是涵养,哪怕脸色有些挂不住,“李姑娘说话,素来这么直白吗?”
前面李不言,后面李姑娘?
李不言笑了,“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殿下目前一定是撬不动的。”
“为什么?”赵亦时吃了一惊。
“因为……”
李不言一边笑,一边倒退着往后走:“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哩。”
走了两步,她站定,歪着头,口气一万分的无所谓。
“等我弄清楚了以后,再说吧!”
一个人心里的九曲十八弯,抵不过迎面而来的一记直拳。
这记直拳打过来,饶是赵亦时再见多识广,再胸有成竹,也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深夜。
破庙。
火堆旁,围坐着两个人,正是晏三合和韩煦。
韩煦把烤好的馒头片递过去,“吃吧。”
晏三合接过来,默默的啃着,几块吃完,抹抹嘴抬眼去看韩煦。
韩煦还在烤着他的馒头片,平淡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摘下来吧,这会没人。”
她说:“你自己的那张脸,总得露出来透透气。”
“习惯了。”
韩煦吃了几口馒头,道:“还有半个月,就到云南府,这一路还有五个韩家堡的驿站。”
“能不能再快点?”
“还要再快?”
韩煦眼神无奈极了,“你看看你,再看看我,都成什么了?叫花子都比咱俩干净。”
晏三合看了看,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把手边的牛皮水壶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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