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她叫什么?”
“叫郑宛林,夫君叫葛承梁,府上排行第四,人称四奶奶。”
李不言:“我问到郑家的事时,四奶奶哭得可伤心了,半天都没止住。”
谢知非突然开口:“葛承梁待她可好?”
李不言好奇:“三爷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谢知非静着一张脸:“替步六问的。”
步六对郑家的人和事,格外上心,李不言自然就信了。
“葛承梁待她还算好,她自己肚子也争气,替葛家生了三个儿子,就是瞧着那两房小妾有些妖妖娆娆,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哼!”
谢知非冷笑一声:“怪不得内囊空了呢,敢情都花在了女人身上。”
三爷从来嘴甜,什么时候这么刻薄过?
晏三合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不言,往下说。”
往下说?
李不言想想就激动,一拍桌子,“晏三合,还真被你说中了,海棠院真的有秘密。”
裴笑忍不住:“什么秘密?”
“你们敢信吗?”
李不言也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晏三合。
“郑宛林说她在出嫁前,都没见过海棠院一对双胞胎长什么样儿。”
海棠院在郑家,就是一处孤岛。
岛上只有四个人,郑唤堂夫妇和一对双胞胎。
海棠院之所以是孤岛,只因为两桩事。
头一桩是赵氏。
赵氏在做姑娘时,克死了两任未婚夫,郑唤堂为了娶她,在父亲郑玉面前跪求多日。
郑玉拗不过儿子,这才勉强同意赵氏进门。
赵氏进门一年后,生下一对双胞胎,生在七月十四,传说是鬼胎。
“郑宛林说,那对双胞胎生下来的第三天,她祖父,也就是郑玉老将军就从马背上摔下来。”
李不言:“又过几天,后花园一池塘养得白白胖胖的鱼儿,一夜之间全死了,肚皮一个一个朝上翻,看得瘆人。”
裴笑听得入神:“够蹊跷的啊”
李不言:“小裴爷,还有更蹊跷的呢。”
从那天开始郑家开始鸡飞狗跳,夜里猫儿总是叫,一叫就是一整晚,吵得人睡不着觉。
又过几天,郑玉院里的一个大水缸好好的突然裂了,还不是裂成两半,是四分五裂的那种,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
水缸一裂,郑玉就病了,太医院的太医请了个遍,都没找出病因来。
不得己,将军就请了高人算卦 。
裴笑一听算卦,立刻问道:“请的是朱家人吗?”
李不言顿时乐了,郑宛林说到这儿的时候,她也问了一模一样的话。
“郑宛林说她那时候还小,不知道请的谁,反正就是个高人。”
裴笑又问:“那高人怎么说?”
李不言:“高人说那对双胞胎是鬼胎,专门克人的,想要不被克,就只有把他们拘起来,不往外走动。”
裴笑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还有这种说法?”
李不言:“高人还说,郑家的人想要平平安安,不被克到,也要远离这对双胞胎,否则,轻则倒霉,重则有血光之灾。”
裴笑扭头看着谢知非:你小子也是鬼胎呢,你咋不克人?
谢知非没有察觉到裴笑投来的眼神。
他生平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海棠院的过往,早已经痴了、傻了、呆了。
所有的蹊跷和诡异,不过是祖父精心下布下的局,甚至连高人,说不定都是他杜撰出来的。
他这么做,无非是用尽一切办法,保护着那个身份特殊的女孩。
谢知非沉沉目光向晏三合看过去。
晏三合心倏的一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谢知非眼中蒙着一层淡淡的水光,看上去有些伤心。
是该伤心的。
郑淮左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呢。
这世界可真小啊。
他是淮左唯一的朋友;
我是淮左名义上的妹妹;
兜兜转转,他和我遇见了。
“别伤心啊,承宇。”
晏三合迎着谢知非的目光,在心里对他说:“郑家的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晏三合,谢三爷。”
李不言口气故意露出不悦。
“拜托你们两个能不能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讲述者。”
目光散开。
晏三合脸色不变道:“郑宛林还说了些什么?”
“她说将军虽然对海棠院很不待见,但所有的吃穿用度,海棠院却是整个郑府最好的。”
李不言:“她说她们穿的衣裳,戴的首饰,都是海棠院挑剩下来的,为此她娘还和她爹闹过几回。”
晏三合:“后来呢?”
李不言:“后来这事被将军知道了,将军面色铁青的到了他们这一房的院子里。”
郑宛林说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将军把他们这一房的人都叫到跟前,很直白的问爹,要不要出府单过。
爹没什么本事,什么都要靠着这个弟弟,立马就慌了。
老将军冷冷看一眼她娘,话说得更不客气了。
“二嫂想问我一句凭什么?我能回答二嫂的是,就凭我是一家之主;就凭海棠院里住着我的亲儿子,我的亲孙子;就凭我挣下了郑家的这份家业。”
她娘拿捏她爹可以,见了将军气势就萎了,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
“我劝二嫂消停些,多为儿女着想着想。”
老将军手指在桌上点点:“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闲话,也只有请二嫂离开,我郑府庙小,容不下长舌妇。”
“晏三合。”
李不言:“郑宛林说,从那天开始,他们这一房再也没敢议论过海棠院,整个郑府也没有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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