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个价格卖粮，得亏好多吧？”谢栢不懂商道，只觉得对方以那么低的价格卖出那么大量的粮食，肯定是大亏的。
顾怀笙说道，“其实他们并没有亏损太多。”他是看明白了嵇辽联盟高抛低吸的原理了。
不懂商道的人都以为他们大亏特亏，却不知道，也许到了最后，他们反而还挣钱了。
谢湛：“豫州粮商商会和辽嵇联盟的博弈已趋近尾生了。”
到了这个地步，豫州粮商商会败势已显。辽嵇联盟连压两次粮价，端的强势。
现在嵇氏商号和辽东商会联盟直接举起了镰刀进行收割。
顾怀笙说道，“嵇辽联盟应该在吃进粮食了，不然各地粮商是没办法出货那么快的。”
谢楠看向谢湛，“家主，咱们要不要跟上？”他们手里目前有将近一百五十万两现银呢。
谢湛点头，“可以跟上。”南阳和南地相距离不远，他算了一下运输成本，觉得这个价格买进，他们不亏的。
嵇氏商号和辽东商会联盟连续卖了七天一百文一斗的平价粮，第八天的时候，再次宣布降价，他们的粮食卖九十文一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哪里有那么多粮食？”
车九明整个人癫狂了。
另外，所有负隅顽抗的粮商都被逼疯了。
他们的心哇凉哇凉的，行情是越来越严寒了，丝毫没有回暖。所有的坚持，都成了笑话。
先前割完肉的粮商们，同情地看着那些没跑的倒霉蛋。
在南阳这样的局面，不管什么时候走，都是正确的。
其实最惨的还是豫州粮商商会的部分成员，这部分成员算是车九明的拥趸。
这些人都爆仓了。
比如林掌柜和莫掌柜，上次即将资不抵债时，他们听信了车九明的话，和亲朋好友借钱，求爷爷告奶奶的，借了两三万两，拿给了柳氏钱庄当保证金。
这次，嵇辽联盟再次宣布粮食降价，他们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他们筹不到银子补上保证金，到了期限，柳氏钱庄柳掌柜亲自带了一队人马，还请了衙门的人做为见证，直接拉走了林掌柜和莫掌柜的抵押物——他们的粮食。
这也代表着，林掌柜和莫掌柜倒灶（破产）了。
林家人和莫家人哭得死去活来。
围观的老百姓觉得他们可怜又可恨，他们可不会忘记豫州粮商商会一开始打算卖高价粮，不给他们活路的事。
接着，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林家老二在柳氏钱庄登门清点粮食之时，揣着锋利的匕首去了车府，见到车九明后，将他捅伤了，逃逸了。
车九明身上连中三刀，失血过多，在大夫到来之前，就已经气息全无。
车府群龙无首，治丧期间，车老夫人在‘高人’的指点下，决定将车府一百多万石粮食卖掉。就在此时，柳氏钱庄柳掌柜上门了，拿出合约让车府还钱。车老夫人只得划出一百万石粮食给他抵债。
因为辽嵇联盟间接地造成了车九明的死亡，车老夫人不想和辽嵇联盟打交道。
嵇无银等人无所谓的。车府抛售粮食，他们就利用嵇氏分号将粮价引导至八十五文以下，再暗中吃进。
老百姓们也在努力吃进。
谢湛一行人也没闲着。
如此惨烈的价格战，让最后一批手里还留着粮食的外地粮商胆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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