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亭写题速度虽然快，但也写了半个小时。
十二点到了。
很多学生和老师不肯离开，就等着方新亭做题。
写完最后一道附加题，方新亭长出一口气：“终于写完了。”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贺放急忙把卷子接过来：“等高考完，我就用方老师的答案给学生们讲题。”
“咦？”贺放发现方新亭连解题思路写得非常详细，而且用红笔标注，特别明显，简直感动至极。
“方老师，您太贴心了。”
说完，贺放就把卷子放到自己皮包里，抱在胸前，一副人生圆满的表情。
有老师凑过来：“贺老师，咱们是中专同学……”
“不借！”不等他说完，贺放摇头拒绝。
老师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却一根烟也没摸到，厚着脸皮硬借，“我就抄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还给你，你看行不？”
“呵呵！”贺放冷笑。
不借就不借吧，你冷笑个什么劲？
真以为没你这个贺屠夫，我就吃不上猪肉了？
老师继续厚着脸皮笑：“一碗合记烩面！”
“呵呵！”
“两碗合记烩面！”
“……呵……哦，呵……”
“三碗合记烩面！”
“好吧，就一个小时。”看在三碗烩面的份上，贺放忍痛把卷子拿出来，“敢毁坏一点，咱俩就断交了。”
“断交就断交！”老师一把塞自己皮包里，“正好不还了。”
“两点之前必须还我！”贺放咬牙切齿，“晚上先吃一碗合记。”
“呵呵！”
“滚！交友不慎。”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方新亭把试卷全部默写出来，又再做了一遍题重写了一遍解题思路，准备回去的时候让苏晗复印几份。
学生们要默写，他不许，哪怕睡不着也要闭着眼睛休息。
下午两点就要开始考试，学生没回招待所，直接在学校外休息。
七月的天气能热死人。
学生们吃完饭，就在路边找个树荫铺上席子休息。
虽然天气很热，虽然上午的数学试卷令他们方寸大乱。
吃完饭以后的血糖上升，依旧让学生们昏昏欲睡。
蔡老师拂袖而去，他班级里的学生就像是无主的幽魂般在太阳底下晒着。
幸好学生们的家长都在，把自家的孩子拉到树荫下，让他们休息。
“蔡老师真不是个东西！”一个家长看到孩子的情绪非常低落，低声骂：
“我问过别校的学生，很多都是交白卷的，但是别校的老师却没有责怪学生。”
“我就没见过看到学生考试不理想直接走了的老师。”
“尤其是常青县一中的那个方老师，我刚才听到他夸本校的学生来着。”
“也不知道常青县一中是不是交了白卷……”
一个家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听几个老师在说，好像方老师出的几本数学书，和本次高考的题很相似。”
“真的吗？”其他的家长都震惊了。
“应该是真的，我听那几个老师在说，等回去以后一定要让所有的学生人手一本数学模拟。”
几个家长听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呀，咱们的孩子好像都没买过……我没听蔡老师说过要买？”
“蔡老师让学生买的，是他出的什么高考秘诀？什么高考秘诀？”一个家长呸了一口，“我孩子说，今年高考出的题，和蔡老师的高考秘诀没一道相似的。”
“骗子！逼着我们孩子买他的题！”
“如果不是逼着我们孩子买他的题，而是买了方老师的真题册或者数学模拟，说不定我们孩子也能写上几道题呢。”
一个家长有摩托车，看看腕上的手表：“一会你们帮着喊我孩子一声，我去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方老师的书。”
家长骑着摩托车飞快的跑到荥州新华书店。
新华书店两点半才上班，这个时候大门紧闭。
家长焦急的停下摩托车，却发现大门前好多人在排队，有些疑惑。
“你们这是在排啥队？”
“我们在排队买常青县的书……你也是来买的家长？哎，别提了！我们孩子交的白卷。”
“今年的题怎么这么邪门？填错扣分，不填也扣分？”
“我家孩子说他们班学习最好的那个，连二十分都考不到……太惨了！”
“今年也不知道有几个能考上大学的，这数学把分全部给拉下去了。”
家长们一边排队一边议论纷纷，异口同声的声讨全国命题组。
这个学生的家长回头看了看，陆陆续续的又有人过来排队。
两点半，新华书店的大门打开。
家长们排着队，朝前挤：“我要常青的书……总之，常青的所有书都要。”
在将近半个小时的排队后，这个家长终于买到了几本书，也顾不得看书的内容，骑着摩托车又回到了学校。
他去买书，很多人都知道。
见他回来了，几个老师和家长都走过来：“书买到了吗？”
家长点点头，把书拿出来。
一个外校老师走过来，随便翻了几页，低声惊呼：“这道题，和第三大道的第二小题好相似啊。”
“这个你们看这是数列不等式……不对……这里面还夹杂有其他的公式？这道题……”
老师看着看着后悔不已，“我怎么就没让学生做常青的题呢？”
如果学生们买了常青的题，这次高考，随便做做也能拿到三四十分。
老师叹了口气，将几本书递给其他人。
抱着头蹲了下去：“都怪我，都怪我！我班里有几个学生买了，我告诉他们，这些书是用来考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的习题册，高考根本不考这样的题……”
老师用力打着自己的脑袋，简直要哭出来了，“如果我让他们看，让他们做题……”
和他同样想法的老师有很多，大家传看了数学模拟和真题册和加强题型之后。
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
如果让他们的学生早早的做这些题，该有多好。
只可惜，后悔也晚了。
听着这些老师的低泣声，贺放心里也有些难过，轻轻地叹了口气。
幸好，他班里的学生都做过方新亭的题。
今年的分数应该不会太离谱。
也不知道常青县一中高三的几名学生，都拿到了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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