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石主任在喊段天杰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朝段天杰那里看去。
有几个老师从食堂外面走进来，神情很是激动：“前三！国决前三！”
“什么？前三？”黎肖转头抓住那个老师，“真的，国决前三？”
“对！第一名是瑞安的吴声积同学，咱们学校的段天杰是第二名。”说话的这个老师转过头去看段天杰，唇角全是笑。
黎肖有些震惊地松开手，怔怔地看着段天杰。
段天杰的情况，很多老师都知道。
小时受过惊吓，所以他的胆子很小。
很多老师在给高三一班上课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拍黑板擦，就是怕惊吓到段天杰。
真没想到，他竟然能考第二名？
“那其他的同学呢？”黎肖又问其他人。
老师一摊手：“我没来得及问，石主任就冲进食堂了。”
石主任这时已经跑到段天杰身边，乐呵呵地看着段天杰：“天杰？你就是段天杰同学？”
段天杰愣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朝段天宇身后躲去。
段天宇伸手抓住弟弟的手：“石主任，我弟弟有点怕人。”
石主任对于段天杰也是了解的，声音压的很低，语调很温柔：“天杰同学，我是来恭喜你的。”
石主任很想放声大笑，可是怕惊吓到段天杰，又强行压抑住笑声：“段天杰同学，获得了国决第二名的好成绩，这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听到弟弟竟然考了第二名，段天宇猛地转头，眼神中带着惊喜：“天杰，你第二名？”
段天杰眨了眨乌黑明亮的眼睛：“真的？第二？”
“清华和北大的电话已经打到我的办公室里了。”石主任越看越觉得段天杰可爱，“还有复旦，还有南开，还有浙大……”
听到有这么多学校可供选择，整个食堂鸦雀无声。
直到过了好大一会，一个学生才哇的一声：“好厉害啊！”
随着这一声哇，整个食堂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国决第二名？”
“等到高二高三，我也要参加全国高中数学联赛。”
“拉倒吧，只有学校里尖子生才能参加。”
“我以后好好学习不就行了吗？我也争当尖子生。”
“太牛了！我现在好好学习应该还来得及吧？”
“高中还没有毕业，已经获得了大学保送，真令人羡慕。”
一声一声的惊呼声响在段天杰的耳边，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亦令他有些想躲闪。
他垂着头，想要离开这喧嚣的一切，想要回归那个令他安心的壳。
这时，有人走到他身边，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天杰同学，恭喜你。”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段天杰从睫毛底下看向方新亭，又是惊又是喜，还带着一丝怯意：“方老师……我……”
“真棒！”方新亭笑着替段天杰整了整衣领，“老师教过这么多的学生，也见过很多的人，但是天杰同学，是老师见过最特别的那一个。”
“真，真的？”听到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段天杰小小的挺起胸脯。
“天杰将来，一定是个伟大的科学家。”方新亭抿着唇笑，“老师为有你这样的学生而骄傲。”
伟大的科学家？
段天杰的眼睛越发明亮，他咬着唇，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会努力。”
“你看，整个食堂里的学生都很开心。”方新亭鼓励他，“你要不要和同学们说几句话？”
听到要说话，段天杰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
方新亭也没强求，又笑着：“那让我们鼓掌恭喜你，好吗？”
段天杰先是去看自己的哥哥，段天宇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冲他攥了攥拳头。
段天杰又去看班长，顾向远抿唇冲他一喜。
接着，他去看谢雨。
谢雨冲他竖个大拇指。
何美凤冲他竖了两个大拇指。
刘暗夜夸张的张大嘴：“天杰，你最厉害了。”
孔渊渟也是真心诚意的甘拜下风：“你是全班第四！我不如你。”
孔墨妙冲他点头：“天杰最棒了。”
再去看其他的同学。
其他的同学，脸上挂满真诚的笑容，齐齐地冲他竖大拇指。
段天杰抬起手，放在胸前，用力地拍了一下。
啪啪啪——
随着这巴掌声响起，整个食堂里，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巴掌声。
还有吹口哨和恭喜的声音。
“天杰，好样的！”
“天杰！你是最棒的。”
这里全部是他的同学，是爱他的同学。
喧嚣和掌声全是因他而起，全是因为恭喜他。
一点也不刺耳！
一点也不令人难受！
他不需要躲，不需要闪！
“我爱你们！”段天杰突然开口，在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说了一句我爱你们。
说了这四个字后，他怔怔地，似乎有些吃惊于自己的大胆。
然后，他转头去看方新亭。
方新亭唇角全是笑，用力地在鼓掌：“天杰，我们也爱你！”
段天杰就害羞的笑了，将头倚在方新亭的肩头：“方老师，我爱你。”
看到段天杰如此情绪外放，段天宇忍不住走过来：“天杰，你太棒了，太棒了！我为你骄傲。”
然后，他猛地伸手，把段天杰背起，围着食堂的桌子拼命转圈：“我弟弟天下第一！谁不服？”
食堂里，响起欢快的附和声：“我服！”
听到这声我服，段天宇超开心，背着段天杰朝食堂外跑去。
一边跑一边嗷嗷叫。
刚跑到食堂门口，却门槛绊了一脚，整个身子一趔趄。
段天宇努力的控制身体，朝着旁边的草地倒下。
在即将倒下去的时候，身子一转，把自己垫在弟弟下面。
一时间，兄弟俩人摔成一团。
段天宇一声惨叫。
听到这声惨叫，段天杰急忙爬起，关切地看着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段天杰很少关心段天宇的，在他的世界里，似乎从来没有关心这两个字。
听到这句关怀的话，段天宇整个身子一僵。
怔了几秒后，一把抱住弟弟，放声大哭起来。
“天杰，天杰！”
我等这一句‘哥哥，你没事吧！’等了十几年。
哥哥没事！
只要你没事！哥哥永远都不会有事。
段天宇紧紧地抱着弟弟，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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