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家里的情况，李军涛沉默了一会，又出声：“我有一千多块钱的退伍补助费和见义勇为补助金，要是你……你同意，可以交给你保管。”
“就给我妹一口吃的就行，她很乖很听话的。”
原来，他也是个苦命人。
李军涛父母去世的早。
父母去世后，家里的房子和地都被爷爷擅自做主给分了。
他和妹妹就成了大伯小叔家的使唤丫头和使唤小子，整天干粗活重活。
一怒之下，他和家里翻了脸，带着妹妹跑去参军。
他在营房训练，妹妹就在营房附近的学校里上学。
后来，为了制止一次犯罪，他失去了一条手臂。
在医院里休养几个月，又办了退伍。
他无处可去，领着妹妹回了常青县。
结果，家里的人就跟苍蝇一样围在他身边，都想拿到他的退伍金。
心灰意冷之下，李军涛决定带着妹妹离开。
然后，他无意中见到左晴。
就托张大娘来说媒。
如果左晴不愿意，他就带着妹妹走。
听完他的话，左晴低语：“我和方航有三亩地，妈有两亩，合在一起五亩。”
“我会干农活的。”李军涛有些欢喜的低嚷。
“干啥农活？”左晴噗地一笑，“种地收地都用机器了，平时浇水施肥打药也是大队统一组织的，就站在那里看着水和肥别施到别人家地里就行。”
“那不是没我干的活了吗？”李军涛喃喃。
“活多着呢。”左晴看了一眼李军涛，“培训班和小服装厂在招保安，你是退伍军人，有优待的。”
“不过，你和你妹得把户口迁过来。”左晴的声音里带了一抹温柔。
张大娘在屋里听得真真的，转头抿着唇笑：“小航，快喊姑！这是你姑。”
“姑！”方航乖乖地喊了一声。
李军涛妹妹李小茹的脸就红了，“欸。”
李小茹看了一眼院中的哥哥和左晴，轻轻的舒了口气。
希望，未来能有好日子。
以前，真的太苦了。
……
周日早上，方新亭约的村里兽医过来，挨个给狗打了三联。
“方教授，像你这样年年给狗打针的，挺少。”兽医打完针，看着几条缩成一团的狗，笑了起来，“狗都挺听话的。”
“给它们打针，省得传播疾病。万一有人被咬了，也不会有事。”方新亭给兽医钱，又把兽医送出院。
转过头，几条狗探出半个身子，冲着兽医的背影汪汪狂叫，却没一个敢冲出院的。
“兽医刚才在这里，你们一个个吓得连动都不敢动。”方新亭摇了摇头。
刚送走兽医，简思齐从小服装厂那里跑过来：“沈校长，哦不，沈副局长给你打电话，说让你明天早上准备迎接地区和省里的考察团。”
“考察团？那多半是为了评估学校升级的事情。”方新亭转头问简思齐，“沈校长说需要我回电话吗？”
简思齐回答：“他说不需要回电话。”
“那就算了，电话费挺贵的。”方新亭舒舒服服的坐在院里树荫下看书，听着头顶的沙沙声响，非常惬意。
农村是保守不住秘密的。
到下午，左晴相了一个外村的男人，当天就把男人留在家里的事情，传遍全村。
“是张大娘帮着介绍的，李军涛前些天见过她，一眼看中她了。等她结婚时，咱们随份礼。”简思齐知道原委，细声解释，“李军涛很不错的。”
“好啊，到时随多少礼，你拿主意。”方新亭笑着点头。
正说着话，左晴在院外喊：“思齐嫂子在家吗？”
简思齐应了门：“在呢，你要不要进来说话？”
“不了，你出来一趟吧。”左晴站在门口等着，见简思齐出来，说起保安的事，“你小服装厂要招保安的事，还做不做数了？”
“做啊！”简思齐抿唇笑，“你是为李军涛找的？他是退伍军人，又有二等功在身，如果他肯来，工资比别人高。”
左晴红着脸：“我以为，你会笑话我的。”
她早上当着张大娘的面，把李军涛兄妹留下了，在这个年代，做出这样的举动，说起来有些惊世骇俗。
但是，李军涛兄妹又没地方可去，一直在招待所里住着。
“谁会笑话你？这是好事，你们准备啥时办事？”简思齐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递给左晴，俩人就站在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话。
“还没想好。”左晴轻轻弯起唇角，弯成一个幸福的弧度，“等他户口落好，我们再办事也不迟。”
“村里多了一个军功章，这是大喜事，杨叔肯定不会为难你们的。”简思齐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你家的房子也盖好了，还挺应景的，到时新房子新人，一切都是全新的。”
“对了！我送你套家具好了。”简思齐突然想起方新亭让简洪亮做家具厂的事情，不如送给左晴一套，也可以展示，“到时让我爸给你打套好看的家具。”
“这太破费了。”左晴有些不好意思。
“破费什么？我们是亲戚嘛。”简思齐拿定了主意，“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就和我爸说，让他明天给你整木料，开打。”
这一句亲戚，有点令左晴破防。
她想起几年前的事，又想起现在，心中涌起无限感慨。
也不知道方舟在哪，不知道方保国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想到另一个儿子，左晴叹了口气。
嫁了人，就和方家永远切断关系了。
以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方新亭去了学校。
沈纵副局长等在学校门口：“我就知道你会这个时候过来，对了，今天领队的是顾副局长，你小心着点。”
顾副局长曾阻止方新亭代理校长，被张主任在会议上怼过。
方新亭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沈纵说完，就往学校里走，一边走一边喊老牛头：
“老牛头，晚上有没有学生跳墙头出去？我昨天听说地区里有所学校，学生半夜跳墙头出去，结果下巴挂到铁栏杆上面，整个人串到上面流了很多血，到最后公安消防医生一起，才把人给解救出来。”
老牛头拍了拍胸脯：“我看得紧，咱一中的学生也听话，没人跳墙头。”见到沈纵要把自行车往车棚里扎，老牛头咳了一声，“沈副局长，你现在是不是该去教育局上班去了？”
沈纵一拍脑袋，哑然失笑：“习惯了。”
推着自行车又从车棚里走出来，哈哈笑着骑上，往教育局去了。
今天，方新亭上午有两堂课。
正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这么大的事情，常青县一中竟然不当回事，连迎接工作都不搞？”
--作者太倒霉了！风热感冒七八天才渐好，昨天晚上洗手的时候突然发现结膜充血。今天早上去医院看，医生说发炎、生活压力过大引起的结膜充血，也没开药，就给开了氧氟沙星眼药水，说让好好休息，别再看电脑和手机了……评论里放个图，证明我没说谎。这几天，我先三章更着吧，欠的慢慢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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