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止礼原本都忌惮祁家主和祁夫人了,结果一听祁郁这话,顿时来了劲。
自以为自己所说在理,开始自顾自提意见:“要我说啊,你与弟妹也不是什么在乎面子的人。”
“这婚礼就一切从简,反正证已经领了两年,你们年轻人不是流行什么答谢宴吗,就像那样办办就很好。”
说到这儿,他摸了摸脑袋,乐呵呵的笑道:“正好,前些日子我不舒服,请了大师看,他说我磁场弱,得注意别人人群冲撞抢了喜气。”
这话出来,是他亲儿子亲女儿都会翻白眼的程度。
祁岳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开口:“爸,您快闭嘴吧。”
她怕她忍不住大逆不道抽他几个大嘴巴子。
听听他这丢人的算盘,算盘珠子都蹦到她脸上了。
你以为你自己谁啊,还有人冲撞,人傻钱多没文化,拿着钱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祁止礼是有些怵自己这个女儿的。
但一想到大师的叮嘱,若是不做到冲撞了他估计没几年活。”
他顿时坐直了身子:“岳岳,你还年轻,不懂这些深奥道理。”
祁岳翻了个白眼:“我是不懂您口中所谓的深奥大道理,可我要脸,您这算盘不要打的太响了。”
此话一出,祁止礼的脸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他横眉瞪了眼祁岳:“小丫头说话这么难听呢。”
惹不起祁岳,祁止礼转身就看向南倾:“南倾,你觉得大哥说的如何啊?”
他原本想着,南倾看起来安安静静体体面面的,一定会认同他的话。
结果南倾毫不客气:“不如何。”
祁止礼脸僵硬了。
不是,看起来很好说话一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得说话?
南倾了解过祁止礼,这人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小心眼自私爱贪小便宜还极度利己主义。
他能开这口南倾是一点也不意外的。
她坦然一笑,目光清澈而直白的看向祁止礼,淡然的目光却有着锋锐的痕迹,仿佛要直接剖开祁止礼内心的心安。
祁止礼被她一记眼神看的有些慌,用了好大劲才压制住内心忌惮。
“弟妹,你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南倾没给他留面子,也懒得虚与委蛇。
直接问:“你觉得我配不上祁郁?”
“我来问问您,何为配得上?“
“在这南城,有几人有我南倾的履历?”
“有几人有我南倾的成就?”
“这个时代,看的是能力,不针对您哈,但不得不说,但凡多学习几年有点见识的人,都不会非得盯着那点所谓的家世不放。”
“更不会在人新婚夫妻面前越过人家亲生父母自以为是的说教。”
南倾向来毒舌,说话不留情面。
祁家每个都是高智商学霸,祁止礼是基因bug,属于所有零件都小的那种。
脑子小心眼小眼界浅,年轻时读书像要他的命,想方设法逃课差点成为九漏鱼。
一辈子碌碌无为,气得祁景槐连夜练二胎,对他直接不抱希望。
他这辈子最拿的出手的就是生了祁澹祁岳一双儿女,在祁家分明无人在意非得时不时跳出来刷存在感。
南倾一席话直戳他痛处。
偏偏,不等他变脸指责。
南倾先一步一本正经的解释:“大哥,我这话不是针对你,你别生气。”
“虽然我这话难听,但我相信你不是这种小气的人,不会急着对号入座是吧。”
这话,似曾相识。
一分钟前,祁止礼刚说过一样的语句。
南倾说完,还一脸真诚的笑了笑,看的祁止礼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她是怼没怼自己。
半晌,他张了张嘴,确定南倾是怼自己。
见其他人都偏袒南倾没一个人替他说话,顿时恼羞成怒。
他在祁家这么多年,凭什么南倾新来的就得到大家的庇护?
“我也没说错,你的确有些本事,但你要知道,我们是祁家。”
“祁家的地位不是你有点小聪明就能相提并论的。”
“你一个小丫头,孤身一人的,怎么还这么刁钻?”
“那再说,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一个人啊,再隆重的仪式你也得有这个底气去接啊。”
他这话就是咬准了南倾身后没有娘家人,肆意欺负。
祁夫人气得发抖,不顾祁家主的阻拦起身就要去撕烂他的嘴。
祁郁脸色低沉,同样不顾南倾的阻拦准备起身。
餐厅氛围瞬间杀气十足,后辈们一个个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透着无尽威严从一旁响了起来:“谁说她没娘家?”
中气十足的声音,听起来语气不疾不徐,却莫名的压迫感十足。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道声音的众人一时呆滞,不确定的回头。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不确定与难以置信。
祁止礼却脸色煞白,如同雷劈当场,整个人僵硬在那里被定住一般,头都不敢回。
餐厅大门处,老馆主换了身干净的唐装,手里杵着拐杖,双腿虽然颤抖,但迈出的每一道步伐都很稳。
祁家众人看到出现在餐厅的老馆主,心头震撼。
齐刷刷的站起身,一个个看向他时,眼睛控制不住的激动红了一片。
祁家主更是站起身,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伸手想搀扶他,却又悬在半空不敢靠近。
眼眶泛红:“二哥……”
老馆主扫了他一眼,没应声。
越过他不慌不忙的往里走。
南倾在听到老馆主声音的那一刻浑身发麻,呆愣当场。
祁止礼说她孤身一人娘家没人她毫无感觉。
可听到老馆主声音的这一刻,莫名的鼻酸委屈,就像是努力坚强了很久的孩子,突然之间有了暴露本性的底气。
她慢半拍的缓慢站起身,与祁郁一起上前。
没有任何犹豫,南倾伸手扶住了老馆主的手。
眼泪唰的掉了下来,声音哽咽:“您怎么来了?”
老馆主看到小丫头哭了,眼神心疼极了。
抬起拐杖朝着祁郁就是一拐杖:“你就是这么护着我家丫头的?”
祁郁低下头,主动认错:“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南倾连忙解释:“是我拉着他不让他开口的。”
从祁止礼开口第一句时祁郁就要站出来,南倾不想让他事事都站在自己前面。
这是她进入祁家遇到的第一桩为难事,只有她亲手解决,才能永绝后患。
总不能以后一辈子都被人说,她是被祁郁保护着的温室花朵。
她南倾,有仇向来自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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