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袁广很忙,除了重要的拿不准的事情会来求见她,一般情况下,后者不会来麻烦她。
现在听见外面玳瑁的声音,鹤语示意让袁广进来。
袁广进来后,就对着座上的鹤语行了礼。
“殿下,少爷从外面弄了些银丝炭,给您送来。”袁广说。
鹤语诧异,她最初来灵州时,因为太忙,所以没能腾出手来买银丝炭。后来,珍珠上街采买,可是灵州这样的边境城镇,到底是同繁华的烟雨江南和上京是不同的。珍珠在集市上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银丝炭,倒是别的炭火挺多的,但她家主子觉得呛人,又因为晚上有谢夔这么个暖呼的人在旁边,渐渐地鹤语也没有再让人去寻炭。
现在袁广让身后的人挑着两筐银丝炭过来,鹤语扫了一眼,“怎么这么多?”
袁广脸上露出笑容,“定然是少爷心疼殿下,这银丝炭在北境可不常见,是少爷特意命人去外面采买的。”
鹤语唇角微翘,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她才不会被谢夔这么点“小恩小惠”收买,便矜持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等到下面的人将这两筐银丝炭搬走后,袁广摸了摸自己的袖口,脸色有些迟疑,开口道:“少爷今日离开之前,还让我转告殿下,这几日城内不太平,殿下在府上就好。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差人去衙门,少爷这几日都在那边。”
鹤语听着听着,就意识到了些不对劲。
“谢夔这几日不回府?”她问。
袁广努力稳住了自己脸上的神情,但是在面对鹤语的问话时,他又的确没办法否认。今日早上谢夔在找到他,让他转告给鹤语这几日自己不回来时,袁广就已经劝过。但他家少爷从小就是个倔脾气,小的时候府上的人都把他没辙,如今他能怎么办?
眼下,袁广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少爷可能公务繁忙……”
其实这也是实话,但鹤语已经懒得听那么多,挥了挥手打断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才没有想谢夔是不是真的手头事情太多,她只想到昨夜谢夔狠狠地开罪了自己,现在就想跑?
哪会那么容易?
鹤语冷哼一声,两筐银丝炭就想收买她?让她消气?怎么可能?
谢夔现在在府衙上,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王仲宣在一排书卷中来回穿梭,翻阅着卷轴,这时候听见外面的声音,不由支出半个身子,探了个脑袋,看向了伏案的后背挺拔的年轻男人,“听说,一声喷嚏是有人想你,两声喷嚏,就是有人骂你。逐寒,你这是得罪什么人啦?”
逐寒是谢夔的字,在这朔方境内,几乎没几个人知道。
王仲宣既是谢夔的下属,也是谢夔好友。
谢夔满不在乎地揉了揉鼻子,听见王仲宣这话,脑子里倒是闪过了一道身影。现在鹤语应该已经收到了那两筐银丝炭,就算是昨夜又再大的火气,现在应该也消了吧?“怎么会?”谢夔表示不相信王仲宣的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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