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氓昂当然不知道李洪武所说的那个人是谁,他也没有兴趣知道。不过李洪武现在看康氓昂,越看越是觉得他们俩是一个人——至少在那份对枪的天赋上!
李洪武想到的那个人是季宇飞,十八岁当兵。是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农村兵。
季宇飞十八岁入伍参军,那是他第一次有机会摸枪。当枪分发到新兵的手上时,所有的新兵都很兴奋,只有他表现得最平静。他抚摸着那支枪,仿佛它不是枪,而是一个人、是一个老朋友,他甚至幻想着与枪进行语言交流,“不要再叫了,不再叫了……”
战友调侃他,“你听见,枪冲你叫唤了?”
“它是想跟我说话。”季宇飞正颜厉色地解释道。
两个月后的新兵实弹射击考核,季宇飞的成绩最差。击发10枪,9枪打空,未击中标靶,仅有一枪正中靶心。教官很疑惑,“那一枪是蒙的?太巧合了吧?”于是,便让季宇飞再试一次,又打了十枪。结果,10枪均未击中标靶。
那教官先是狠狠地踹了季宇飞两脚,然后,出于好奇,不由自主地走近标靶,欣赏着罕见的标准神射。这一看,还真就看出了门道。
原来,季宇飞的第一枪,正中靶心。随后的19枪,从一枪击出的弹洞穿过。教官以老年痴呆般的表情,傻傻地盯着标靶,眼都不眨的看了许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天才!”
当时兵役的是四年制。也就是说,四年内得不到升迁,就自动退伍。但季宇飞不同,他的的军事素质极高、个方面成绩——尤其是枪法——优异,所以受到那个教官——也就是后来的刀哥的提拔、重用,被保送西安陆军学院深造。从此,一步登天,实现了从士兵到军官的质的飞跃。三年后,季宇飞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西安陆军学院。同年7月,被调往号称“地上最强”的精锐部队就职,担任北京卫戍区第三师中尉。那一年,季宇飞22岁!而李洪武那年才十岁!
此时,季宇飞的枪法,已达到了化境。自创一招“双龙奔月”,技压群雄,天下无敌!
双龙奔月:81式步枪,7.62mm钢芯子弹,速度750m/s;54式手枪,同是7.62mm子弹,速度420m/s。
左、右手,各拿54式手枪和81式步枪。第一枪,由54式手枪击出;第二枪,由81式步枪击出。第一颗子弹射出,随即,第二颗子弹射出,击中第一颗子弹的尾部,两弹前后串连、先后正中目标。
这样一个技术过硬、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婚姻美满的青年军官,最后却走上了歧途,最后连刀哥都不得不含泪下达将其诛灭的命令!
季宇飞之所以会走上歧途,究根到底还是计划生育和当时军队的腐败造成的。
当时的季宇飞是很单纯的,他只有三个希望,因为这三个希望他成就了“枪神”之名,最后因为希望……希望破没,就等于是绝望。人在绝望的时候、在对生命没有任何留恋的时候,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有三个心愿:1、希望,他媳妇能再怀孕,生个儿子。
2、把家属,从农村老家,接到部队随军,以解相思、牵挂之苦。
3、在事业有一番作为。
可以说,他的一生,都在为三个目标而奋斗。但,他的希望,在同一天,完全破没。季宇飞二十五岁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他怀孕7个月妻子,被当地计生办强制做人流手术,导致一尸两命。
计生办的说法是,“执行计划生育政策。”但,田哥他媳妇,生的第一胎已经夭折,这次生的是第二胎。由于,计生办主任王兴业与田的父亲,个人之间有过节,所以……第二件事是因为季宇飞为人忠厚、正直、不贪污、受贿、同流合污,所以,他与其他军官,尤其是高级军官的关系很紧张。
政委张左宗、参谋长王长林、指导员刘居等,借职权之便作梗、给他穿小鞋。就在当天,上级领导警告他,“尽快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家务农!”
是的!季宇飞已经准备好了。这样的枪法,还用准备什么呢?
两天之后的晚上,季宇飞从武器库中取出家伙——一把是81式、另外的是54式,并藏在检阅台下。
其实,事发的前一天,就已经出现征兆了。季宇飞对枪说,“不要再叫了,不要再叫了……”
武器库的库管,觉得季宇飞的精神状态有些异常,便试探性的问,“枪,在叫?”
季宇飞正颜厉色地解释道,“它是在本能的保护主人!”
第二天,像往常一样,四个军官检阅士兵出*。由于季宇飞已被停职,所以他自由活动至检阅台的藏枪处都没被人怀疑。
四名军官向季宇飞的方向贴近,距离他十多米处,正准备离去,季宇飞突然发出军令——“卧倒!”
士兵们习惯性地执行命令,虽然季宇飞已被停职,但士兵还是服从命令。当然了,此军令对军官无效。
那四个军官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傻傻呼呼地站那发愣。就在这时,四声枪响,政委张左宗、参谋长王长林、指导员刘居、连长曲飞当场毙命,均一枪爆头。随后,季宇飞提枪便走,劫持了一辆吉普车,直奔天安门广场。五个军官,死了撕个,一个叛逃。军营群龙无首,一片大乱,溃不成军。
车行驶至建国门附近,司机耍滑,将车撞到树上,弃车逃命。这种小角色,季宇飞连看都没看,仅凭直觉,放出一枪,将司机爆头。而后下车,向迎面来的一辆出租车冲去,司机见状不好,一脚油门。可惜,车速没有子弹快,隔着风挡玻璃,司机被一枪爆头。已经疯了的季宇飞最后将枪口对准了路上的平民!!
81式步枪,单发、精确点射,在节省子弹的情况下,造成了重大伤亡。确实地说,没有伤,只有亡。死难者,包括伊朗大使馆政务秘书尤素福和他的儿子,以及20多个平民百姓!
由于案发地在使馆区,政治敏感度极高,当局十分重视。警察、武警,甚至特警,陆续赶到现场与季宇飞枪战。虽众寡悬殊,但枪案造成交通拥堵,司机纷纷弃车逃命,形成了一个“汽车胡同”,这恰好发挥了季宇飞的巷战特长。地形适合、弹药充足、活靶子乱串,这对田哥而言,可说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当时,一个加拿大记者,将枪战的部分现场实况,转播回国。其中,季宇飞双枪齐射、单手换弹夹、凌空飞枪等绝技,让电视机前老外目瞪口呆、舌头伸出多长。至今,这等绝技国外的特种部队仍在学习和效仿。
直至10点23分,枪战已持续近两个半小时。特勤、武警支队、区公安局防暴队,遭到重创,伤亡惨重,无法再进行作战任务;特警2支队、5支队,全军覆没……
当时,一个姓赵的队长,趴在军用吉普车的驾驶座上,带着哭腔地用对讲机向上级汇报工作,“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电话接到了刀哥那里,听完汇报之后,刀哥很平静的放下电话。
季宇飞的问题刀哥也知道,这小子没有什么心眼,但是要把他*急的话,他绝对是一个疯狂的人——他的骨子里就有狼的天性!
刀哥其实是有眼泪的,这一点就连李洪武都不知道!
刀哥的眼泪只为季宇飞一个人流过!
当年刀哥不是没有想过要救季宇飞,但是他根本就抽不开身,而且季宇飞事件造成的影响已经超出了刀哥的能力范围。当时的刀哥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而那时的基因药水尚在研制阶段。
事后,刀哥也庆幸季宇飞没有等到基因药水,要是让他服用过基因药水的话,季宇飞一人足以横扫天下!
“707小分队,动手吧!”刀哥擦掉自己的眼泪,下达了最痛心的一条命令!
11点30分,707小分队十三名队员空将北京!与季宇飞对射了二十六分钟,这二十六分钟是自季宇飞纵乱以来唯一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一个时间段!
11点56分,季宇飞仅剩下一颗子弹。他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头部,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而后,自尽身亡!
至此,我军已出动6000多人!!
悍匪枪声骤停,707小分队收队撤离。
我军指挥不明所以,于是也停止射击。一时间,激烈的枪战,静了下来。双方都不开枪,又无人敢上前去看个究竟。
半小时后,我军战士冒“生命危险”勘察敌情,得知悍匪已死。战士们突然士气高涨、来了精神,飞奔上前,几十把枪对准匪徒,防止他再活过来。
据一位当事人回忆,季宇飞死不瞑目,瞪着眼睛,紧紧地握住那支枪,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和枪分开。据传说,事后检验这支枪,按动扳机,它会发出一阵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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