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珠阁。
桃溪撑着脑袋:“小主,该歇息了……”
昭月把东西放下:“还没醒吗?”
“没呢,但是奴婢的眼睛好像要睁不开了。”桃溪捏着脸对着她撒娇。
昭月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去睡吧,口水都要滴到地上了。“
桃溪不好意思的点头,把空碗抱走。
四下终于寂静,只剩外面的风雨声,昭月看着门,悄声进去。
赫权睡在她房里,已是不合规矩,她要是陪他呆在里面,那就更离谱了。
结果他当真睡了那么久。
昭月点燃烛火,却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她摸了摸床,还是温的,刚离开不久。
怎么自己离开了。
她思索一会,换上普通的常服,头上的珠钗也全部取了下来,只剩一对碧绿的耳铛,打开门瞧了眼外面,一溜烟的奔向偏殿。
赫权离她房间很近,但也离桃溪很近。
她推开门的时候,莫名心有些慌张。
他的房里呈设很简单,静悄悄的,只有后面传来洗漱的水声,昭月眼里闪着狡黠的笑意,将鞋脱掉,一步步朝他而去。
隔着屏风与衣架,水雾缭绕,只能隐约看见他白净的宽肩与窄腰,头发高高束着。
昭月想逗弄他,偷偷把衣裳扒下来,看见里面一条长长的白色绷带,有些疑惑,他受伤了吗,又翻了翻他的衣裳,没有血迹呀。
她猫着身子,慢慢蹲到他的木桶后面,准备等他转身的时候,站起来吓他一跳。
可赫权似乎真的受伤了,发出一阵压抑的闷哼,像痛楚,又像欢愉,但是受伤怎么会欢愉呢?
昭月猛的站起来:“小权子!你受伤了吗?”
背对着她的赫权背脊一僵,手臂往前虚握着什么东西,他身躯一颤,喉间泄出一声奇异的低喘,倏得将整个身体埋入木桶,水花四溅,打湿了昭月的发鬓。
赫权的嗓音比平时更暗哑,似乎还在轻抖:“小主,你……你先出去。”
昭月不明所以:“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你转过来呀!”
赫权沉默,等她伸出手触碰到他肩头的肌肤时,立刻转了过来,紧紧贴着木桶,那双疏冷的莲花目,眼尾殷红,额头分不清是汗珠还是水珠。
他直直的盯着昭月,眼里翻滚着浪潮,风雨欲来一般的暗沉,闪着古怪的光泽,黑压压的一片,点点侵略,似乎要将她拆入腹中。
有点不对劲。
昭月咽了口唾液,有些紧张:“我,我……你先洗吧。”
她转身离开,却被赫权抓住手腕,同他面对面相对,桶中的水气散在他们鼻息之间,越发燥热。
昭月屏住呼吸:“那个,我只是想同你开个玩笑。”
赫权垂眸瞥见她雪白的脚面,捏的更紧:“奴才衣衫不整,小主去外面等奴才,好不好。”
“嗯,嗯……我给你把衣服拿来。”昭月连忙把他的东西递上,兔子一样的逃走。
赫权拿着衣裳,站起来,看着再次“神采奕奕”的,认命的缠上带子,缠的比平日更紧,一瞬疼痛传来,他脸一白,缓了一会,终于穿上了衣裳。
心中叹了口气,当真是他的劫。
可他却,甘之如饴。
昭月乖乖坐在他床上,看见他出来露出笑。
赫权端了热水,将她的脚放进去。
他不说话,昭月看着他低垂,轮廓分明的脸:“我什么都没有看清,你别生气。”
赫权将她的脚揉了揉,又用帕子擦干净,放到被子里:“奴才没生气,要是生气,也是气小主又把话当耳旁风,不穿鞋。”
昭月吐了吐舌头,拉着他上来:“错了,下次还敢。”
“……”赫权搂着她,发觉她今日格外黏人:“小主睡不着吗?”
“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赫权脸颊飘红,想到他流鼻血的事情:“奴才,奴才出了汗不舒服,想洗漱完再去找小主的。”
“你真的没有受伤吗?”昭月在他怀里伸出手,在胸膛处摩挲。
赫权握住她的手:“没有,奴才没有受伤。”
“那你怎么要缠绷带?”昭月不罢休,又要戳他的肚子。
赫权看着她勾人的狐狸眼疑惑不解,脑海风暴一时无言。
“我真的没有看清,你是不是害怕我看见你的身体,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不会觉得你有缺陷的。”昭月正色道,小脸严肃:“我绝不会轻视你。”
赫权被她逗笑,搂紧她:“奴才知道,但奴才……总之奴才并未受伤,那绷带是缠在手臂上的,小主知道,奴才习武。”
“原来如此。”昭月这才恍然大悟:“如若你受伤了,也不许瞒着我。”
“好,不会瞒着小主。”
昭月闻着让她安心的,属于赫权的味道,忽然脸蛋有点红:“小权子。”
“怎么了?”
“你每次如厕,会不会疼啊。”
“……?”
赫权嘴唇的笑意一僵,在她好奇的目光下艰难开口:“还好,奴才习惯了。”
昭月心疼的摸了摸他的手臂:“书上说,有的还能长出来,是真的吗?”
“……”赫权捂住她的唇:“小主不要说这些,脏了小主的嘴。”
昭月就是害怕他看低自己,觉得自卑,生出可怕的心思误入歧途,最后变成上一世那个心狠手辣的魔头九千岁。
她扯下赫权的手:“小权子,这不脏,你要从心底接受自己。”
昭月温热的手指握着他的掌:“只是说一说,你就算是让我看见了,我也不会嫌弃你一分一毫,对天发誓。”
赫权连忙拉住她要举起的手,眼里闪着促狭的笑意,他怎么没有发现,昭昭竟然在这个事情这样冒傻气,似乎很担心他因为这个事情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然后离开她。
可惜,他不是,更不会。
赫权的下颚贴上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奴才知道,奴才是怕……吓到小主。”
他对着昭月的耳廓轻喘一声:“小主想看,什么时候都可以,奴才……绝对坦诚相对。”
那一声喘息,莫名旖旎,扫过昭月心口酥酥麻麻,她脸颊迅速红透,反应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虎狼之词,立马从他怀里钻出来裹进被子里。
“谁,谁想看了!睡觉!”
赫权笑着替她掖了掖被角。
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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