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见那把剑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都能感觉到那股剑气正迫不及待的要穿透自己的身体。危急之时却突然想起,世上有一种武功,只要剑一出鞘,必定要见到血才能停下来。眼见这剑奇特之极,更是迟疑不得,见前面有一只野鸡窜过,便飞身过去,抓住鸡往剑上凑去。那野鸡挣扎一下,便即断气。同时色无戒感觉到,有一人正迅速异常的冲了过来,忙扔掉野鸡,窜上一株高达数丈的柏树。就这一刹那,只见一个人影快速异常窜了过来,在剑还没有掉在地上之前,已经握住剑柄,随即左手伸出,抓住了死掉的野鸡。
色无戒仔细看那人时,正是如仆。没想到他年纪一大把,身形动作却如此灵活,而且自己已经使出七十二艺当中的蛇行术轻功,没想到他却能片刻追到,还好自己身手敏捷,藏身于身上,不然被发现,一场恶斗在所难免。见这如仆武功高深莫侧,若九老同时出现,那么自己根本取胜不了。现下更是不敢呼吸,只怕一举一动,都会被他发现。
还好那如仆似乎对自己的武功很是自负,抓住野鸡哈哈大笑的走出了柏树林,色无戒站在离在十丈的树上,见着如仆回到了草仆的身边,才是敢呼吸。虽离那隔得有些远,但色无戒的耳聪目明,还能隐约听得见他们讲些什么。
那如仆笑着走出,道:“没想到是只野鸡,正好给我们两人下酒,妙哉妙哉。”草仆却是不以为然,道:“你确定真是野鸡?”枯噪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真是令人不寒而栗。而且看着他眼神朝林中望来,有如一道电光在黑暗中一闪,那样的令人可怖,比之如仆更加令人害怕。
那如仆很是得意,道:“当然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这把剑,他可是一出鞘便见血,无一例外过。只是想不到这野鸡的速度也是不错,竟然能在我的剑下逃出那么远的距离。”草仆唯唯诺诺,道:“如果真是这只野鸡,那倒没有什么了,如果是人,那武功不在你我之下。他深夜来这,不知为了什么?”草仆自然怀疑,因为在上来的时候,明明看到的是人的脚印,此时却变成了野鸡。只不过以为那人早离开了,没有多加留神。
如仆道:“这白园除了我们九个糟老头外,有什么可偷的。就像有人,那定是无意中来此,你别再大惊小怪了,我们找其他兄弟喝酒吃肉去。”草仆道:“不管怎样都不能大意,不管那人为何而来,我们都不能让他扰乱这清静之地。”如仆道:“当然,当然。”拉着他就走了。
色无戒看着他们没了影踪,才是敢大声呼出一口气。弊得久了,只觉胀的难受。不禁躲在树枝上休息起来。想起刚才那一剑,还是惊魂未定。这九人定也是学得白氏剑法,怪不得称为天下第一剑法,果然有真才实料。可色无戒想的却不是这些,他躲在树上,想起了乐天堂的那幅对联。一笔一划,一点一勾,无不充斥着精妙的剑法。色无戒怎么想都是想不通,刚在面对字影,仿佛能从字里看出有人在舞剑一般,此时却怎么也回忆不起刚才想到的剑招路数,只觉莫名的苦恼。
色无戒就在树上呆呆的愣了大半个时辰,突然又听到声音道:“二哥,你看,我说没有人吧。”原来草仆与如仆却是假装离去,却守在路旁,如果色无戒以为他们走了,从树林中出来,正好被他们逮个正着。草仆又是“嗯”了一声。而后两人又走了。
色无戒只觉这两人心机极重,现下也不知道他们真的走了没有,呆在树上却是不肯下来。大约过了片刻,四周又是没了动静。色无戒站了起来,不禁吃惊。原来他身处的这株大树,乃是树林中最高的,他如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竟然把整个白园的景象尽收眼底,那种气魄那种雄伟,不禁使得色无戒全身发颤,真怕一不小心摔落下树。他的心情如此澎湃,真想大声喊出心中感受,但又怕被人发现,便忍了下来。
色无戒愣了片刻,突然身后远处一声沉重的声音就如离弦之箭一样,嗖的一声穿入自己的耳朵。这声音似乎是打破什么东西发出的,虽然普通,却那样的不可思议。色无戒赶忙转过身去,眼神瞬间盯住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离身几十丈的山坳间,有一条小小的甬道通往一间屋子。那声音确是从屋子里传来无疑。
色无戒不知那是什么地方,便使出轻功,在丛树密林中穿梭跳跃。此时的他仿佛就像长臂猿猴一样,在离地十几丈的高空而如履平地。渐渐地,只听嗖嗖嗖的穿梭声音,色无戒已经逼近那屋子,过了甬道,突见月光一闪,随即一道光从屋里反射出来,只是瞬间,但色无戒已经知道,屋里却是有人。以他的经验,刚才反射的那光泛着冷意,定是一把利器。于是小心的屋旁的一堵围墙边。
屋里比较黑,根本看不清楚东西。色无戒正想办法时,却听屋里传出一声音道:“你又打破了什么东西?”这声音熟悉之极,却又不是雷廷剑雷轲是谁。原听他与秦萧疏鬼鬼祟祟的说起白园之事,又听伏刚解释,心道:“他们果然想偷白氏剑法。”可又是奇怪,自己上山来时,也差点迷路,而且香山九老时刻都是附近,差点都被发现。他们二人怎么可以这么容易来到这里?
隔得片刻,碎片相击声过后,秦萧疏难道:“好像是瓷器之类的东西。”雷轲道:“算了,算了。快找吧,香老九仆那几个老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若不是我们事先摸透了这里的情形,又借今天人多混乱,这么进得了这里。”色无戒听着他的讲话,知道他并不是第一天图谋,心中就像有人要偷自己的东西一样,忿忿不平。小心的挨近屋边。右手一拉一带,轻轻松松的跃上了屋顶。色无戒的蛇行之术可谓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漆黑的夜里,有如一条蛇不知不觉的滑上屋顶,恐怕武功再高的人也难以发觉。
只听秦萧疏道:“师弟,这里这么黑,又都是诗、经之类的书籍,哪有那么容易找的到。不如我们点起火烛,这样总方便一点。”他刚一说话,只听雷轲厉声道:“你怎么这么笨,那九仆那一个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果屋里出现一点亮光,一看就被发现了。”他说话的口吻明显便像是长辈教训小辈,连色无戒听着都忍不下这么口气,怎么相信秦萧疏能忍气吞声,看来他性格如此,平日又是习惯了。
秦萧疏道:“那香山九老武功如此之高,‘白氏剑法’定也是天下绝学,他们怎么会放在这不起眼的地方,定是随手协带,或者藏在更为隐蔽的地方,不至于这么轻易的就能找到。”色无戒着他的话,也觉得有理。可却听雷轲道:“白氏剑法根本就是武林中人相互传诵,白居易从诗中悟出剑术,只是抒发一时不快,在他心中也只不过跟其他诗没有什么两样。既然香山九老所著的诗都在这藏经阁里,白氏剑法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色无戒听了他的话,更觉得有理。却没想到他一个粗犷的汉子,心思却如此细密,怪不得秦萧疏愿意听他喝斥。而后耳旁便听到秦萧疏吹捧的话,实令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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