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寒轻轻呼出一口气,没说话。
舒澜挑眉,笑眯眯的说道:“你看,你现在明白我当初让他们学语言的决定有多英明神武了吧?
灰铁三角洲总教官可是要求世界主流语言全部精通的,就算不是全部精通,但汉语、英语、西班牙语、法语、阿拉伯语、俄语、葡萄牙语、还有德语,这几门是必修的。
要是从头开始学,还不知道要搭进去多少时间。”
“……”陆谨寒:“那你是怎么学会的?”
最初舒澜要在子鸢子彻刚学说话时,教他们多国语言的时候,他是不赞同的。
但真正开始教了,却发现让正在学说话的小孩子学几门外语,似乎并不难。
只要他们在日常中多说,孩子自然能学会。
对刚开始学说话的小孩子而言,无非就是同一种东西多了几种不同的叫法、同一句话多了几种不同的说法而已。
就像是,土豆又叫马铃薯、番薯、洋芋等等。
甚至都不用特意去教,听和说就学会了,等学到读写时,也要轻松许多。
“我踏马当然是硬学!”
舒澜咬牙切齿。
“武力展示多了,你们都不相信我是学霸了,我小时候苦读那会儿,年年强度拉满,远超高三!”
当然,她能学这么多东西,也得益于基地里的教学模式。
毕竟他们不是应试教育,系统不一样,目的不一样,效率自然也不一样。
相应的,要是让舒澜参加国内高考的话,她估计是考不上国内顶尖名校的。
——
另一边的车厢里,子鸢依旧趴在玻璃上看外面的野生动物,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刚刚那场对话。
子彻走过来之后,跟她一起看,但思绪却已经飞出去老远。
过了许久,子鸢才脆生生的问道:“哥,你要进灰铁三角洲啊?”
子彻问道:“你不想吗?”
“我不想啊。”
子鸢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想学什么,妈妈就可以教,以后也可以进去短期特训一下。
等我长大了,无论做什么都是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要主动走进黑暗里呢?”
这样的一番话,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能说出来的。
子鸢和子彻年纪虽小,但在上学之后,就已经对自己的家世有了一定的了解。
妈妈是集军火研发制造及售卖、安保、军事外包、军事培训等业务于一身的巨型集团公司掌权人,爸爸是满门忠烈的国家特殊部门高官。
无论从任何方向上来看,他们的人生必然光明璀璨。
想到这里,子鸢转头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人生易如反掌呀,哥哥。”
她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为什么要在这么小的时候,就走上一条没有岔路口的独木桥?
子彻蹙眉看着子鸢,一时间竟没说出话来。
子鸢笑着说道:“我记得妈妈以前就说过,成功是要赌运气的,甚至运气才是成功的关键,我的起点已经有这么高了。
我站在百米高楼的最顶层,往下看的时候,下面的人就像蚂蚁一样小……我本来可以乘坐电梯,来去自如,为什么要主动走下去,然后跟一些本就在楼下的人一起爬楼梯?
哥哥,你想进灰铁三角洲,其实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对吧?”
子彻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
“你一直都是这样想?”
子鸢道:“如果我下去跟他们一起挤楼梯,本来就拥挤的上升通道会更加拥挤的呀。”
子彻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小家伙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舒澜和陆谨寒的耳朵里。
舒澜耸肩。
“你看,我早就说过了,他们只是小,又不是傻。”
为人父母,多半是了解自己孩子的。
但当陆谨寒真的亲耳听到子鸢说出那句人生易如反掌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被狠狠震了一下。
舒澜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笑了一声。
“说实话,我觉得陆子鸢更适合灰铁三角洲,陆子彻跟你一样,怎么看怎么像大冤种。”
子鸢的确不是冤种,因此也没有选择灰铁三角洲。
“……”陆谨寒:“你小点声。”
“放心,他们听不见。”
舒澜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而且我说的是实话,又不是故意打击他,子彻要是连这点打击都经受不住,进了灰铁三角洲之后多得是哭的时候。”
陆谨寒知道子彻既然开口了,那必然是铁了心要进灰铁三角洲了。
“不是说,你们基地的人才培养模式已经改革了吗?”
“是改革了啊。”
舒澜道:“但你不会觉得能进特训营的,都是乖孩子吧?我们那儿是特训营,不是学校!
举个例子,正常普通学校都不允许学生有霸凌行为,但在灰铁三角洲的特训营,霸凌是被默许的。虽然基地不鼓励这种行为,但底线却非常低。
仅仅只是不允许猥亵、性侮辱、以及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残。”
当然了,舒澜所说的前两种情况,基本上没有发生过。
主要是这种人根本进不了灰铁三角洲。
但霸凌行为却多不胜数。
一群问题少年凑在一起,没有霸凌事件才是真的见鬼了。
陆谨寒眉头皱得更深了。
舒澜问道:“怎么?心疼儿子?”
陆谨寒突然问道:“那你当年经历的,是不是更残酷?”
回忆起过去,舒澜缓缓眯起眼睛。
“我更喜欢最大限度的自由。”
在那种地方,只有强者才喜欢最大限度的自由。
完善的规则是照顾弱者的。
陆谨寒:“……”
舒澜身体往后一靠,双手则是枕在脑后。
“我觉得以咱儿子这脾气,打碎了牙都得咽到肚子里去,未来几年里应该也见不着几面了,以后权当咱家就一家三口。”
“……”陆谨寒:“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比起舒澜,陆谨寒对灰铁三角洲的规则了解的没那么透彻,自然不好做心理准备。
总的来说就是两个字——难受。
说不出的难受。
“没办法。”舒澜无奈,“你还能拦着他不让他去啊?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过去了这个年龄阶段,往后一辈子都很难有机会了,珍惜最后的时光吧!”
陆谨寒问道:“你也不能见么?”
舒澜笑了。
“陆子彻只能以一个普通学员的身份进入特训营,要是被我光明正大的送进去,那同期别的学员成什么了?太子伴读?”
陆谨寒长长叹了一口气。
整个人透出淡淡的老父亲的忧愁。
舒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子女总是要离开的,早几年晚几年也没区别。
由于子彻突如其来的表态,整场旅行都显得气氛诡异起来。
准确来说,就是舒澜和子鸢该怎么玩怎么玩。
陆谨寒和子彻各有各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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