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琮自仪厅回到宁安堂时,已近子时。
原以为平儿已经休息,却不想宁安堂内灯火明亮,时有笑语传出。
听到那道泼辣的声音,贾琮就有些头疼。
抱厦内,丫头小七和丰儿坐在那小声叽咕着说话,看到贾琮进来,忙起身相迎。
贾琮摆摆手,继续往里进,不过里面已经听到了动静,迎了出来。
“爷回来了!”
平儿温婉柔顺,眸光似水,上前迎道。
王熙凤则笑容满面的看着贾琮道:“三弟该不会不欢迎我到你这边坐坐?”
贾琮呵呵一笑,道:“欢迎,天天欢迎,看到凤姐姐来,恨不能敲锣打鼓,再放十二道响炮欢迎。”
“呸!”
王熙凤啐笑道:“整日里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寡嫂,还是大侯爷呢!”
贾琮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谁有功夫整日里欺负你?
王熙凤也是七窍玲珑心的人,哪里看不出贾琮目光中那么明显的轻视之意,恨的咬牙切齿道:“今儿不是你说的,让我每日里多喝一碗猪脑粥补补?你拐着弯儿骂我猪脑子?!”
平儿在一旁吃吃笑着,扶着贾琮落座后,上了香茶。
贾琮啜饮一口后,轻轻吐出口气来,先对平儿微微一笑,见平儿嗔他,方清咳了声,侧眸看向王熙凤,道:“你不是猪脑子是什么?当着老太太、老爷、太太的面开我和大嫂子的顽笑?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来日别人也拿你说笑,看你还笑得出否。”
王熙凤嘴硬道:“不过是顽笑话,满屋子人,谁看不出来?”
贾琮摇摇头道:“都道你精明,我看也是精明的有限。你道这堂上人都看得出是顽笑话,可这顽笑话传出荣庆堂去,就变的不是顽笑话了。越往外传越离谱,等到后面,八成连你都牵扯在内。”
王熙凤闻言海出了口恶气,她终于体会到每回西府老太太气的快中风是什么滋味了。
她岂能不知贾琮所言之事,可是这些香/艳谣言,哪家高门里没有?
更别说贾家如今这一院子的年轻寡妇,连她都隐隐听说过一些荣国门儿里的腌臜谣传……
这和她多嘴不多嘴这一句又有什么相干?
贾琮实在可恶,竟把这黑锅扣在她头上!
偏生,她再不要脸,也不能把这些事摆到桌面上,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见王熙凤气个半死,平日里何其伶牙俐齿,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平儿忙圆和道:“爷,奶奶寻你有正经事呢。”
贾琮也适可而止,教训一通也就罢,对于王熙凤这回没收孙绍祖的银子一事,他心里其实还是很满意的,便问道:“凤姐姐有何正经事?”
这话却差点又让王熙凤吐血,咬牙切齿道:“我就没个正经事?”
贾琮呵呵笑道:“说了让你多识点字读点书你不听,这是个好话,问你有什么事,不是说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王熙凤哪里肯听,哼了声,一扭脸,落下泪来。
平儿见之登时惊慌,想上前劝说,却被贾琮用眼神阻止。
平儿虽极得宠,但她最有分寸,处处以贾琮的意见为主。
见贾琮不许,她虽干着急,却也只能用目光乞求贾琮。
贾琮微笑着对她微微摇摇头,示意无事后,再侧眸去看王熙凤,就见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动静的王熙凤,正悄悄向他看来……
四目相对,贾琮呵呵一笑,王熙凤却连唬带尴尬身子一摇,差点没摔下椅子去……
平儿这回不用问贾琮了,忙上前扶稳王熙凤,王熙凤也真真落下泪来了……
想当年,她穿金戴银,身披彩衣,见了多少王公诰命都能谈笑风生不落下风,何等风光夺彩?
再看看现在……成了寡妇不说,还被贾琮欺负成这般模样,真是可怜!
贾琮见她果真哭出声来,忍不住笑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有话快说!明日天子御驾出京,我还要送驾……对了,提前给你说一声,凤姐姐你心里有个心里准备。”
听贾琮声音忽然严肃起来,别说平儿,连王熙凤都不哭了,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看向贾琮问道:“什么准备?”
贾琮道:“西府里被其他各家安插了不少眼线探子,有男有女,内宅最多。明日天子出京后,京中怕会生乱,我不能让后院起火,所以会先下手为强!我护送天子出京之时,便是家里动手清扫异心反叛之时。此事西府如今只你一人知道,明天我的人动手时,你再同老太太、太太说,绝不可提前泄露。机事不密祸先行的道理,想来风姐姐明白。”
听闻此言,平儿和王熙凤都唬的面色发白,好端端的,怎又出了这样大的事?
不过,二女的反应又不相同。
平儿是目生忧惧之色,担忧贾琮。
而王熙凤在初闻害怕了下后,其一双丹凤眼随即放光,看着贾琮隐隐有些激动道:“三弟,又有大动作了?可有什么我能帮你的没有?”
她巴不得明日胳膊一扬,手一挥,就有千军万马听其号令,将家里那些反叛肏的都抓起来砍头!
这场面,她只想想都兴奋的想叫……
见她瞳孔都有些放大,贾琮无语的抽了抽嘴角,道:“明儿你和宝姐姐、林妹妹商议一下,让小五和小八在荣庆堂护着你们。有她二人在,纵然有婆子媳妇翻浪也出不了事。等我的人办完差事后,你负责安顿家里,不要闹的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王熙凤用力拍了拍胸口,激起一阵波澜,保证道:“三弟放心,瞧我的罢!”
平儿只当没看到,问贾琮道:“爷,那明儿你可有事没有?”
贾琮笑道:“放心罢,一些跳梁小丑,无足道哉。”
又问王熙凤道:“凤姐姐今日来所为何事?”
夜深了,原该休息了。
再者平儿今夜愈发显得娇俏可人,那双充满担忧的美眸,楚楚怜人。
所以贾琮还想做些有趣的事……
听出贾琮的催促,王熙凤气短,丹凤眼白了他一眼后,没好气道:“我就想问问,外面那个小娼/妇如今如何了?”
贾琮反应过来,王熙凤问的是邱姨娘,他道:“很好啊,除了不知琏二哥的事外,其他的吃穿不愁,每日还有说书女先儿给她说故事解闷儿。凤姐姐问这个做什么?”他自然知道,必是今日贾兰读书一事,对她产生了触动。
年轻守寡哪有这么好守的?有个孩子傍身还好,连孩子都没有,那真是一日苦熬一日……
王熙凤哼了声,站起身,冲贾琮道了句:“不干什么,我一个寡妇失业的,能干什么?比不得三弟能干!走了!!”
说罢,不顾平儿挽留,摇着腰肢离开。
听到身后贾琮可恶的笑声后,走的更快了些。
等她刚招呼丰儿走到抱厦门口,就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一道娇呼声,和平儿腻腻的一声“爷”,王熙凤心里一跳之余,只幻想了下里面的场景,身子就发热起来……
不过再看看自己前面黑漆漆的夜空,空旷寂寞,心里又寂寥起来。
忍不住就想落泪。
轻轻一叹后,带着丰儿离去。
夜清凉。
……
PS:这章短几百字,因为铁网山行围不好写,我要酝酿一下,有点小卡,可能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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