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盥洗架旁,掬起一捧清水,打在隐隐发烫的脸上。
***
镇远将军府。
林峻昀虎目圆睁,恼火地一摔被褥,对管家张寿喊道:“这一大早上,谁在那儿锯木头呢?”
张寿抽了抽嘴角,面露尴尬之色:“回将军,是小姐在抚琴。”
“什么?”林峻昀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仅披了一件外袍,趿履匆忙跑向林千歌的屋子。
林峻昀站在林千歌屋前,仰首看了看天,晴空万里,没有天塌地陷的征兆啊。
那他这女儿又是整得哪一出?
林峻昀抬起手,紧紧压下耳骨,捂住耳朵,龇牙咧嘴地进了林千歌的屋子,斟酌了一下措辞:“千歌,有啥想不开的,跟爹说,不必这么折磨自己。”
也不必这么折磨大家……
林千歌掀起眼皮,看了看林峻昀,拧眉问:“很难听?”
林峻昀见林千歌开口,便松开耳朵,听她说话。
刚一松开耳朵,近距离一听林千歌的琴声,好悬没给他弹出去,太难听了!
还不如锯木头好听呢。
为了不打击林千歌,林峻昀苦思冥想了半天,迟声开口:“倒也不是难听,就是跟好听不沾边儿。”
闻言,林千歌也是听话,收了手,放过了筝琴。转身站在书案前,开始研墨。
林峻昀长舒了一口气,抖了抖遭了大罪的耳朵。
跟着站在林千歌身边,慈爱地笑了:“女儿,这是要写字啊?”
林千歌“嗯”了一声,敛起衣袖,极为郑重地拿起笔。
林峻昀挑起一侧眉峰,撇起一侧嘴角,斜睨了一眼林千歌的字。
真是没眼看啊!
“那个,千歌,要不你去院子里练会儿剑吧?别浪费这大好时光了。”
也别浪费这纸墨了……
林千歌皱眉,看了看拿在手里的笔,怎么握都不得劲儿,比提剑还费劲。
林千歌忽然转头看向林峻昀,认真地问道:“会不会是笔的问题?”
林峻昀笑容僵在脸上,空气瞬间凝固。
好半晌,林峻昀才拍了拍林千歌的肩膀,犹豫开口:“有没有可能是人的问题?”
林千歌恍然,认同地点点头:“爹,你说得对,是人的问题!是没人教我,我得找个能教我的人。”
说着,林千歌把笔一扔,单手撑着桌面,侧身足点地,轻松一跃,直接从书案后越过桌面,风风火火地出了屋子。
林峻昀望着林千歌迅速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他说的也不是这个意思啊。
林千歌出了将军府,直接去找了陌鸢。
陌鸢见砚憬琛书案上还堆着一些折子和书信,便带林千歌去了侧屋。
“千歌,要不你先写几个字,我看看?”陌鸢铺开宣纸,将笔递给林千歌。
林千歌接过笔,信手写了一下她自己的名字,这可是她最拿得出手的几个字了。
陌鸢看着“林千歌”这三个字,不着痕迹地颦了颦眉。
怎么说呢,特别像一个胡子拉碴,孔武有力的壮汉写的,根本联想不到是一个姑娘家的字。
“嗯,千歌,我来写一下,你看看?”陌鸢又拿了支笔,墨砚蕴湿,悬停在洁白的宣纸之上。
随着她的笔触,笔墨在宣纸上流淌开来,化作“林千歌”三个字。
林千歌低头看着陌鸢的字,眉头越拧越紧。
轻盈的笔体,如绸缎般柔和,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娇软温润。
“这样的字,我能学会吗?”林千歌凝眉,侧头看向陌鸢。
陌鸢莞尔一笑,柔声开口:“千歌,你不是要学我的字。每个人性情不同,写出的字亦是不同。你可以先临摹你喜欢的字,然后慢慢摸索顿悟,最终形成自己的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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