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花栩栩拿着纱布和药来到江常逸的营帐。
江常逸刚写完折子,见花栩栩进来,面露诧异。
“墨晋舟的伤势平稳,我感觉再多给我些时间,应该可以让他交待叛乱的事。”
花栩栩抢先开口,边说边把伤药和纱布放到桌案上,然后退开。
花栩栩没有要动手帮江常逸换药的意思,江常逸以为她是顺路从军医那里带的伤药来,收回目光,沉声说:“郡主不必有太大的压力,他现在不愿意说,等进了大理寺总会说的。”
“有大人在,我自然没什么压力,只是大人都擒下反贼了,还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就不怕这军功到时候没人领?”
江常逸觉得花栩栩今天有点奇怪。
现在军中只有她愿意照顾墨晋舟,她来找自己汇报墨晋舟的情况并不奇怪,但她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情态都和平时不大一样。
江常逸不由得想到花栩栩之前中蛊被控制主动来找自己的场景。
迟疑片刻,江常逸问:“郡主今日都与墨晋舟聊了什么,能否复述给我听一下?”
“我只能记个大概,不能做到只字不差可以吗?”
“可以。”
花栩栩便从自己去见墨晋舟,等他苏醒慢慢说起。
花栩栩的条理很清晰,看不出任何异常,也并未说其他不相干的事。
复述完,花栩栩说:“我有点渴了,能不能向大人讨一杯水喝?”
茶壶就在江常逸手边,自从花栩栩来营里给他泡过茶后,现在夜里他基本都要喝些茶水。
但花栩栩之前从不曾向江常逸提过什么要求,那股违和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迟疑片刻,江常逸忍不住问:“郡主体内的蛊虫已被逼出,中蛊期间发生的事可都还记得?”
中蛊期间花栩栩过得浑浑噩噩,即便蛊虫被逼出,这期间的记忆也还是模糊不清的。
她在刺了江禹修一刀后恢复清醒,只记得穆珂的歌声一直在耳边萦绕,并不记得在这之前发生的其他事。
江常逸并不是会在意杂事的人,他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应该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花栩栩望着江常逸说:“我体内还有些余毒未清,还有一些事记得不太清楚,但大多数都记起来了,大人问的事可与墨晋舟有关?”
花栩栩满眼无辜信赖,江常逸垂眸,借着看公文避开花栩栩的目光,淡淡道:“和他没什么关系,等郡主想起来再说吧,。”
花栩栩立刻追问:“大人能不能给点提示,这样我可能会快一些记起来。”
江常逸拿着公文的手紧了些,脑海里闪过花栩栩贴着他的喉结说喜欢他的画面。
胸口微滞,江常逸沉声说:“既然还有余毒未清,郡主慢慢想吧,若是太过着急,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大人说的是,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好,”江常逸应声,等花栩栩走到营帐门口又加了一句,“暗中负责看守墨晋舟的人很多,他们都会向我汇报情况,以后郡主不必亲自过来。”
帐中烛火暖融,江常逸看着手里的公文,神情冷淡,又恢复到初见时的样子,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拒人千里。
好像他这一生都注定这般孤寂。
花栩栩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轻声说:“我知道了,大人记得及时换药,此番回京说不定还有一场恶战,忠勇伯年事已高,还得靠大人拨乱反正。”
花栩栩说完退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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