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道:“春秋之时晋国与楚国一北一南,势均力敌。郑国处于两国之间,地当要冲,历来为晋楚必争之地。而郑国国小民弱,无力抗拒两国,只有朝晋暮楚,哪国来了,便以哪国会盟,以此来换得数年太平。如此情况一直持续到晋悼公时,其时郑国暂时归附楚国。晋悼公欲一劳永逸,永久收服郑国。可想要服郑,必须以楚为敌,而楚国势大难期必胜,一时之间苦无良策,其后晋国大臣智武子为其君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贾仁禄双眼精芒一闪,大声叫道:“妙计,分军肆敌!”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无怪乎仁禄能所向披靡,克建殊勋。呵呵,正是分军肆敌。”
刘备茫然不解问道:“这分军肆敌之策该当如何?”长叹一声道:“跟你们在一起,我总觉自己很笨,总不能领会你们的意思。唉!”
诸葛亮微笑道:“当时智武子对晋君言道兵不可数动,数动则疲,诸侯不可屡勤,屡勤则怨,内疲而外怨,以此当楚,未见其胜。是以智武子建议三分晋国四军,每次只用一军出入,楚进则晋退,楚退则晋进,如此便可以一军,牵动楚国全军,楚国求战不得,求息不能。晋国无暴骨之凶,而楚国却有道途之苦,像这般不出三年五载,楚国必疲,不能再出,郑国不从晋,却又从谁?”
刘备仍是懵懵懂懂,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说要我分兵去袭拢曹操?”
诸葛亮道:“正是,曹军虽精,却常乏粮。兵法有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粮草可是存亡胜败之关键。将军可将所属兵马分成数军,趁夏秋麦禾成熟之时,以一军突入曹境,阻其收割粮食,并焚其粮仓。一旦曹操来攻,便即退回,扼险拒守,消耗曹操粮食。曹操若退,另一军复进,如此轮番袭拢,不出数年,曹操必然兵疲粮乏,而我轮番出兵,兵士不劳。再者此举还可以攻为守,使关陇、巴蜀不受曹操之扰,休养生息,积蓄力量,以待雷霆一击。”
贾仁禄全身一震,心道:“他妈的,都说老子一肚子坏水,诸葛大大别看文质彬彬,好似唐僧,肚子里的坏水可比老子多多了。老子和他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条计谋之狠毒,一点也不亚于文种劝勾践将煮熟的种子还给夫差而使其颗粒无收。”
“隋灭陈时便曾用过此计,每当陈国禾苗成熟之时,隋国便作势欲伐,陈后主闻讯便吓得屁滚尿流,拉尽所有能拉的壮丁,堆在长江边上防守,妄图用人海战术将隋国吓跑。当陈国将兵马都集结完毕时,隋文帝果然吓得浑身发抖,不再进攻了,只是派小股兵马袭击陈国粮仓,放火烧粮。如此一来,陈国既没人收粮食,粮仓里的积蓄又被人烧光,粮草自然就匮乏。几年下来,陈国兵马个个面黄肌瘦,脸有菜色,跑上两步便气喘,哪还能打战?而隋国主力窝在后方,个个吃得饱饱的,有力气没处使,憋着一股劲,就想打架。隋文帝见时机成熟,这才起倾国之兵大举伐陈,如此泰山压顶之势,陈国那群饥民又如何能当?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一举便将陈国荡平,南北朝也就此结束了。”
刘备沉吟片刻,拍手叫道:“妙计,真是妙计。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备如拨云雾而睹青天!”顿了顿,道:“如今天下分做四家,先生只说了其中三家,为何略过荆州不提?”
诸葛亮微笑道:“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刘景升非其主明矣,此地他必不能久守。将军得之自然最好,可孙权觊觎此地时日已久,只是力有未逮罢了,若将军得到荆州,所领之地几占天下之半,孙权被塞在江东,一定心有不忿,必定与曹操联合。到时我以一敌二,未见其胜。”
刘备缓缓点头道:“先生意思是我不争荆州,将之让与孙权?嗯,这样挺好,刘景升是汉室宗亲,我在益州已对不起季玉了,不想再对不起他了。”
诸葛亮叹道:“将军真仁义之主也。我夜观乾象,刘景升不久人世,荆州必起波澜,将军只要保住襄阳,其余之地便让孙权费神去夺便了。”
刘备渐感与贾仁禄、诸葛亮等人在一起谈话十分吃力,常不知其所指,心想还是与翼德在一起痛快些,也显得自己很聪明,一脸迷茫,问道:“襄阳在刘景升手中,我如何能保?”
诸葛亮微笑不语,贾仁禄道:“这当然要靠凤雏了,刘表反正是快嗝屁了,到时只要将刘琦扶为荆州之主,助他保有襄阳、新野、江夏三地便可,其余之地便让孙权慢慢啃吧,我看光一个江陵就够他打上十年的了,哈哈!”
刘备向诸葛亮瞧去,只见他微微点头,不禁面露笑容,对贾仁禄说道:“好好的主意从你嘴里说出来,味道全变了,哈哈!”
贾仁禄尴尬一笑,刘备向诸葛亮拜倒道:“我虽名微德薄,愿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我当拱听明诲。”
诸葛亮道:“我久乐耕锄,懒于应世,不能奉命。”
贾仁禄心道:“刘大大又要哭了。”
果然此念头方在脑海中闪过,便见刘备眼泪流了下来,道:“先生不出,奈苍生何?”说着眼泪便如泉水一般哗哗地向外冒,霎时间泪沾袍袖,衣襟尽湿。
诸葛亮见他邀请之意出于至诚,心中颇为感动,说道:“将军既不相弃,愿效犬马之劳。”
刘备大喜,命赵云将各色礼物抬将进来,一时之间满堂金光灿烂。这些东东若是摆在贾仁禄面前,他一定是口水乱流,屁颠屁颠地收下了。而诸葛亮淡泊宁静,似钱财如粪土,当然不会心动,固辞不受。刘备道:“此非聘大贤之礼,但表刘备寸心耳。”诸葛亮这才受了,留刘备等人在草堂歇宿。
贾仁禄诚心拜师,从头到尾磕了两三百个头,没口子的答应成为徒弟之后,一定帮他洗脚,倒夜壶。而诸葛亮却嫌他根质驽钝,非可造之才,当真是烂泥糊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执意不肯,婉言谢绝。贾仁禄苦求再三不得,心中颇为郁闷。他来三国事事顺心,艳福齐天,事业有成,可是无法当诸葛亮的徒弟,不得不令他抱憾终生矣。所谓天高西北,地陷东南,世间不如意之事十居七八,当然不可能事事都如他之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晚诸葛亮于草堂宴请刘备等人,其妻黄月英亲自下厨,所用之菜蔬皆寻常时鲜,可经她之手烹制,便成美味,吃得贾仁禄大快朵颐,险些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他从未吃过如此可口之饭菜,只觉他家里的那几个婆娘虽均上得厅堂,却下不得厨房,煮出来的饭菜一个比一个难吃,尤其是祝融的杰作,那简直就不是人吃的。一想到此,不自禁向黄月英瞧了一眼,着实吓了老大一跳,心道:“都说黄月英长得对不起观众,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她一个婆娘长得居然只比老子好看那么一点。诸葛大大虽说样貌闲雅,学富五车,有通天彻地之能,不过娶得婆娘不及老子万分之一,老子的心里总算是平衡了。哼,你不收老子为徒,老子才不稀罕呢!以后你想要学老子泡妞的本事,老子也不告诉你!哈哈!”诸葛亮毕生关注的便是如何施展长才,辅佐明主,匡扶社稷,治国理民,使百姓安居乐业,哪里会有闲情逸志去理会如何泡妞这类下三烂之事,贾仁禄如此想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矣。
众人正安享晚餐,那童子匆匆而来,道:“外面有一人自称伊籍,说有急事要见刘使君。”
刘备心头一震,向诸葛亮瞧了一眼,诸葛亮道:“快快有请。”
过不多时那童子引着伊籍前来,行礼完毕,伊籍道:“近年荆襄大熟,蔡瑁、蒯越密谋劝刘表聚众官到襄阳,摆宴相待,以示抚劝之意,然后再让使君主持酒宴,便于席间杀之。主公近来身体不适,不能出会众官,又不知蔡瑁之计,信为好语,已打算请使君代其主持抚劝之宴,使君应速作准备,多加小心。”
贾仁禄一拍桌案,怒道:“蔡瑁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难道不怕害了主公,我们起百万之众前来报仇?”
伊籍道:“蔡瑁等人已商议停当,只要一害了使君,便发动兵变将主公也害死,跟着扶刘琮接位,将荆州之地献于曹操,以换数年之安。”
贾仁禄骂道:“这家伙还真是卖主求荣的坯子,为了让刘琮接位,连祖宗姓啥都给忘了。”
诸葛亮道:“如今刘琦甚得荆襄群士之心,声望日盛,储君之位已牢不可拔。蔡氏眼见刘琮接位无望,便铤而走险了。”
刘备低头沉吟道:“如今同景升商议抗曹大计陷入僵局,再谈下去我看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连夜起程,赶回南阳,以避其祸。”
诸葛亮道:“主公不去景升必会生疑,如此于抗曹大业有碍。”
贾仁禄道:“对头,若是我们一听到风吹草动,便吓得逃之夭夭,传将出去,于主公英明神武的名声有碍,还请主公三思。”
刘备哑然失笑道:“你就会拍马屁。既然你说我英明神武了,我若再一意孤行,不就太不像话了么,哈哈!好吧,我就留下来,有子龙和令明在,蔡瑁必不敢乱来矣!”
贾仁禄回想起跃马过檀溪的情节,说道:“主公切莫大意,蔡瑁既然敢找主公麻烦,一定会有准备。到时他只要命众官频频向子龙、令明敬酒,缠住二将,主公危矣!”
诸葛亮点了点头,刘备向他瞧了一眼,道:“那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问伊籍道:“不知抚劝酒宴二位公子是否出席?”
伊籍道:“蔡氏本不欲刘琮出席,劝蔡瑁于席上将大公子一并害死,可蒯越认为若刘琮不出,使君必会起疑,断不肯来,蔡氏闻言只得答应二公俱出。”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蔡瑁必以二公子年幼失于礼节为辞而让主公主持酒宴。景升提出之时,主公可极力推辞,建议让二公子同时主持而主公从旁照拂。如此一来主公便与二公子形影不离,蔡瑁投鼠忌器,唯恐波及刘琮,如何还敢乱来?”
刘备皱眉道:“若是蔡瑁一意孤行,岂不是反害了两位公子?”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刘琮是蔡氏心头之肉,蔡氏怎能让他有事?只要主公与刘琮同席而坐,寸步不离,蔡瑁必然中忌而缓其谋矣!”
贾仁禄道:“先生之言甚为有理,主公不可因小失大,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畜生身上。”
刘备茫然不解,道:“畜生?畜生能助我脱困?”
贾仁禄心道:“得又说漏嘴了。”忙道:“若是主公不依孔明先生之言,必然要狼狈奔窜,到时可不得指望跨下那头畜生跑快点么?”
刘备苦笑道:“你呀,都这么大了说话还是没个正经。好吧,就这样吧。”对伊籍说道:“伯机出来的也有些久了,可速回去,以免蔡瑁起疑。”
伊籍向诸葛亮望了一眼,行礼辞出。
次日一早,诸葛均回转草堂,诸葛亮道:“我受刘皇叔三顾之恩,不容不出。汝可躬耕于此,勿得荒芜田亩。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
诸葛均应诺,贾仁禄心道:“三顾频繁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唉,你老人家既然被刘大大拉下水了,就永远别想在回到这里种田了。如今形势虽和历史上大不相同,不过三国之势仍在,曹魏岂是那么好灭的?老子都不敢保证能在有生之年灭掉魏国,你老人家凭什么就想再回到此间当农民?给我好好的当汉朝丞相吧,哈哈!”
刘备等人别了诸葛均,与诸葛亮同往襄阳。
甫到馆驿,尚未坐下,刘表便遣人来请刘备。刘备不敢怠慢,当即便同那人前往州牧府。
刘表道:“近年丰熟,州郡守收各官甚为劳苦,按理当聚各官于襄阳,以示抚劝之意。可我气疾发作,不能出行,二子又年幼,恐失于礼节。我思来想去,还是请玄德代我一行,接待宾客。”
刘备道:“我远来是客,如何敢可越次主会?这样于理不合,恐会惹来非议,说我觊觎荆襄之地,还请兄长收回成命。”
刘表点了点头,道:“可是……咳……咳……”说着扶着扶手,咳嗽不止,过了半晌,道:“我气疾不止,实在不能出行。玄德身领四州熟于应酬抚慰之事,又是汉室宗亲,和我分属至亲,正好主持,还请玄德不要推辞。若是碍于名声,这倒好办,我这就命人作书替玄德解释一切。”
刘备摆手道:“还是不敢当,这样吧,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表道:“你是我的亲戚,怎么也这般见外,有什么话就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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