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老太妃被人搀起,朝着内室走去。
没过多久,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他们两个了。
暖炉里的炭火恰在此时“噼啪”一声,在唯有雪落声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
“太妃说你认生?”最终还是沈漓缓慢开口。
段司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漓是说她沉默少语,于是抬头轻婉地回他:“是有一点。陛下龙威磅礴、气宇不凡,臣妾确有一点惧怕。”
原本惧怕他在所难免,但由她直白的说出来,倒有点率真可爱。
沈漓笑了,但他的笑似乎总夹着其他东西,让人觉得讳莫如深。
“太妃在朕面前极力推荐你,朕今日一见,确实与你刚进宫有些不同了。”
段司音抬头就对上男人那双潋滟又幽深眸。
她顿了一下,随即笑道:“人总是会长大的,总不能一直停步不前。”
女子眉眼弯弯,有着一双清澈又让人看不透的眸,让那张清秀的脸更添几分姿色。
看着那双眸,沈漓微微愣了一下,直直地望着她的眼。
察觉到他的审视,段司音敛了敛眸,又轻柔浅笑:“臣妾一向不会说话,若是说什么触犯了陛下,还请陛下直言告知,臣妾也好及时改正。”
沈漓却笑着摇了摇头,“爱妃说得句句有理,朕哪里挑得出毛病。”随后他站起了身,“既然太妃力荐你,你便回去等旨就是。”
说完,他不惧大雪,离开了福熙宫。
......
然而夜里,沈漓还是去找了岑如玉。
一连五天过去,听竹宫一点动静也没有。
段司音早知绝尘心思难以揣测,所以并未放在心上,依然每一日去福熙宫请安。
这天,太妃主动留她下来陪她用午膳。
饭吃了一半,太妃突然看着她感叹道:“若哀家的容儿还在,也同你这般大了......”
容儿?
看见她眼里的困惑,太妃放下碗筷,长长叹了口气道:“容儿就是哀家的七公主,也是哀家的心头肉。只可惜......”
老太妃眼眶泛红,稳了稳情绪才说道:“只可惜她在十五岁那年就突然病故了......”
这番话让原本听故事的段司音突然僵在了原地。
这个容儿,该不会就是被沈漓......
怪不得......
怪不得冷心冷清的绝尘会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妃如此好。
原来他是在弥补他当年犯下的罪孽......
那顿饭她吃的浑浑噩噩,她就知道太液国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这里有太多的旧人旧事,一不留神就会被揭开心底里那狰狞丑陋的伤疤。
这辈子,她和绝尘应该都跨不过去那道坎了......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听竹宫,傍晚时却突然传来侍寝的旨意。
这让原本平静的宫里皆喜出望外、高兴不已。
毕竟自己的主子得宠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春风得意。
宫人们尽心尽力地伺候主子沐浴焚香,随后便静等圣驾来临。
而这一等,直至深夜才传来宦官让迎接圣驾的声音。
原本打盹的宫人们立刻打起精神,跪在宫门口迎接。
男人一身明黄威严的龙袍很快出现在了听竹宫。
“都平身吧。”
男人嗓音儒雅,又透着丝疲乏的嘶哑。
随后他越过众人,自顾负着手朝房里走去。
宫人们先是看了一眼还跪着的梅妃,眼里皆有一丝不解和落差感。
他们以为陛下来听竹宫是喜欢他们的主子,不想皇上连正眼都未曾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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