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钱老师,别擦!”有军嫂阻止。
“孩子太小,够不着。”钱多多解释道,“还是我来擦吧。”
“别,留着,这么好看的字擦了怪可惜的。”军嫂拦着,“留着让我们也跟着学学。”
“那,好吧!”钱多多只好作罢。
收拾完教室,孩子们回家,军嫂们没走,挤在黑板前临摹钱多多的字。
往常几个孩子喜欢到钱多多家玩耍、看图书,今天都不来了,出了教室各自回家。
“妈妈,你也给我起个头。”小雅拿出本子。
“你自己写呀,忘了?”钱多多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
“不是的,妈妈的字好看,我想学。”
难怪了,大娃他们要自己起头,原来是想学自己的字。
“营长,你说咱们回去还能吃上豌豆尖吗?”一个嘴唇干裂、啃着冰馒头的战士问。
“能,当然能吃上,以后咱们还能吃上新鲜蔬菜,有豌豆尖、番茄、茄子、黄瓜、豆角,想吃啥有啥。”
罗盛勇抓一团干净的雪含在嘴里,望着远处的山脚下憧憬着。
嘴唇干裂带着血迹,手背上全是冻开的冰口子,脚上的冻疮跟袜子黏在一起。
每走一步,鞋子里打滑,破裂的冻疮流出血水打湿鞋垫,停下来一会儿又冻成冰。
罗盛勇回到一营营地,把豆芽教会炊事班泡发后,就带着一队战士上雪山巡视各个岗哨。
这一走就是两周,挨个检查岗哨情况。
一路上饿了只能啃冰疙瘩馒头,渴了含口雪。
水壶里的水冻成冰,根本喝不了。
最开始当兵的几年,在雪山的岗哨上守卫,一年下来换防休整一次。
守岗哨那是真的痛苦,风雪呼呼吹,两个小时换岗下来,人都冻僵了,路都没法走。
回到屋里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没了大风吹。
冰冷的地窝子,那时没有炉子生火,里外一个温度,晚上睡觉不敢脱衣服,得裹着军大衣睡,不然一晚上冻得没法入睡。
洗漱全是化的雪水,冰冷刺骨,上面生火不易,每人每天限量用开水,战士们几天才洗漱一次,衣服上全是一股味道。
还好一天两餐能吃上热的。
那时真是仗着人年轻,挺过来了。
现在半个月巡视一次,吃的都是从上一个岗哨点带的馒头。
运气好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岗哨点,运气不好还得摸黑走夜路,不然外面的寒冷能冻死人。
这次出发,一路上大家心心念念着吃豆芽,明知道回去已经没有了,但难熬的时候念叨念叨,也能给人无穷的力量。
“营长,怎么会有人想出在这里种豌豆尖儿呢?”有战士来了精神。
多少年没吃这玩意儿,以前地里多得是,那时嫌它香气闷人,这会儿想起来只觉得鼻尖都是它的清香可人。
“当然有,团部都种上了,我走的时候都长了这么长的秧苗,再晚几天我就能吃上。”罗盛勇边说边比划。
“真的?”战士们目光灼灼盯着营长,咽了咽口水。“谁种的?这么厉害!”
“我媳妇!”罗盛勇骄傲道。
“嫂子真的来了?嫂子怎么种出来的?”战士们忘了饥渴,仿佛眼前有许多豌豆尖儿。
“你们猜,她怎么种出来的?”罗盛勇卖关子。
“怎么种的?营长,你快说说呗。”战士们充满了斗志,比刚才精神了许多。
“大棚种植,没听说过吧?呵呵…”罗盛勇笑呵呵道。
一咧嘴扯得嘴唇裂开,血珠沁出,罗盛勇随手一抹。
“营长,啥叫大棚种植?”战士们追着营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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