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已得了嘱咐,凡是来为乔家翻案的,全部往死里打!
这一下是用了死力气的,而且不偏不倚打在了左安宁的腰上。
她猛地喷出一口血,迷蒙的目光望着被推离的谭瀚池,薄唇动了动,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谭瀚池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那被鲜血染红的下摆,感觉四肢冰寒难以名状。
他再次扑上前去,耳边却响起了残忍至极的声音:
“人已经咽气了,你若要这尸体,便抬走吧,若不要,我们就按规矩焚了。”
左安宁的头已经垂下了,谭瀚池不信,他将手指摁在左安宁的脖颈处,犹有余温,人迎脉却不再跳动了。
真的死了。
谭瀚池愣神了好久,神色渐渐平静,平静到透出了一丝诡异。
他俯身将血肉模糊的左安宁抱了起来,转身之前,目光掠过眼前行刑衙役的脸。
他走得很快,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一片窃窃私语中。
————
左安宁右脚猛地一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夫君!”
她下意识轻唤出声,一个温柔的怀抱顿时将她揽住了。
“宁儿?”
谭瀚池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关切。
左安宁一把扑进谭瀚池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带着哭腔说道:“夫君,我做了一个噩梦!我好害怕!”
左安宁没有注意到,谭瀚池的身子僵了一下。
可谭瀚池很快便缓过神来,他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抚摸着左安宁的后背,怜爱无比地安慰道:
“宁儿别怕,梦都是反的,夫君在这儿。”
在谭瀚池的温声宽慰下,左安宁良久才停止了颤抖。
她低低抽泣着,可不知是不是那个梦太过耗费心神,她很快又睡着了。
谭瀚池心疼到无以复加,他轻吻着左安宁的额头,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却清醒无比。
若宁儿也梦到了,这是否意味着.......
思及此,谭瀚池不由心头锥痛。
他想,他的梦或许比宁儿还要长些。
因为在宁儿死后,他便性情大变,做了许多......事。
晁六死了,登闻鼓院行刑的衙役死了,宁儿的娘生产时一尸两命,李须胜棘手些,却也在封为将军,风光无限之时丧了命。
或意外,或巧合,他们通通都死了。
他还传了信,可送到北境之前,乔地义与萧千月已遭不测。
一系列“意外”到底让殿下察觉到了异样,尤其是李须胜的死,让殿下无法接受。
殿下问他:“为什么?”
他还未回答,便被宁儿的呼声从梦境中唤了回来。
为什么,无需多言。
谭瀚池收拢手臂,将左安宁揽入怀中。
宁儿......宁儿......
————
第二日一早,左安宁显得有些懒怠。
她和弦儿出资开办的女子学院已经有模有样了,今日约好了一起去看看的。
昨夜的梦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醒过一回,还吵到了夫君。
想到这里,左安宁撒娇般往谭瀚池怀里一钻。
今日夫君难得休沐,闹闹他也无妨。
谁知左安宁才探个头,就被抓了个正着。
温热的身躯压了上来,显然谭瀚池早已等候许久了。
“宁儿......”
谭瀚池格外热情,惊得左安宁低呼一声。
“夫君,天......天都快亮了!”
“今日休沐,无妨。”
颠鸾倒凤间,左安宁只觉一阵酸软无力。
不知平时温柔细致的夫君今日为何如此急切又不饶人,拉着她胡闹了好几回。
待到天光大亮之时,谭瀚池细细替左安宁擦去身上薄汗,笑着说道:
“今日便和嫂子说一声,改日再去学院吧。”
左安宁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应他。
谭瀚池宠溺一笑,附耳低低说道:“今日这般,或许可以给岁儿添个弟弟了。”
“若不成,今夜再来——”
左安宁忍无可忍,抬起一旁软枕砸了谭瀚池一下。
谭瀚池不躲不避,眉宇间始终盈满笑意。
——宁儿,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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