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片刻,互相交换一个眼神。
啧!
好菜!
今儿这宴席,来的值!
王员外和李员外站起身,笑眯眯的打招呼。
“昔日夏老兄在时,沣阳城百姓皆受其恩惠,今日夏老兄的后人回来,真是可喜可贺!”
“老朽与夏老兄生意上多有往来,私下里也是最为要好的。可惜啊!夏老兄时运不齐——哎呀!不提这个,夏家小娘子,快坐。”
夏澜低着头福了一礼,乖巧地道:“晚辈见过二位前辈。”
“不必多礼,快坐吧。等用过膳,我们也去给夏老兄上一炷香,聊作追思。”
寒暄几句,尤进便亲自起身倒酒。
春红蹙眉道:“请各位老爷见谅,我家姑娘不会饮酒。”
尤进笑容不减:“这是果酒,不醉人,不过既然夏娘子不善饮酒,那便浅酌一杯即可。”
酒一入杯,夏澜便闻出里头下了催动情致的药。
看看尤进,再看看王员外和李员外。
啧,三个人,六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她,一眨不眨。
夏澜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以袖掩面喝了下去。
尤进连忙给她添酒。
夏澜笑道:“怎好劳烦尤老爷斟酒?春红,你来。”
春红面色一变,不过转念一想,夏姑娘医术精绝,酒要是有问题,她绝对不会喝。
于是接过酒壶,给三人一一添酒。
三人大喜,酒到杯干。
都是上了些年岁又常年沉溺酒色的,身子亏虚,也需要酒里加料助助兴。
夏澜跟着喝了几杯酒,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要求签契书。
尤进见她眼神清亮,小脸酡红,酒意上涌愈发激动。
“不急,再多喝几杯。”
夏澜起身,作势要走:“尤老爷醉了,若是今日签不了契书,那我这就告辞,改日再签。”
尤进急了,连忙安抚:“好好好,签契书!签契书!这就签!”
契书是事先写好的,三人各自签名画押。
夏澜也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了红手印。
春红接过契书,折起收好。
夏澜微微一笑:“多谢尤老爷的款待,我就不打扰三位的好事了。”
她转身朝门外走去,尤进急了,抬步来追。
春红讥诮的勾了勾唇,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领子,大幅度推搡起来。
尤进只觉得酒意翻江倒海直往脑袋上冲,一把邪火轰的一下凭空腾起,灼灼烧遍全身。
春红把尤老爷往王员外身上一推,冷笑道:“好好享受吧!”
语毕,大步出门,朝黑暗中冷冷吩咐:“明日天亮前,任何人不得开门。”
廊下灯笼泛着幽黄的光,夏澜静静的站在庭院里,侧眸含笑瞧着春红。
春红没来由的心里一虚:“姑娘,咱们回吧。”
夏澜挑了挑眉,戏谑的道:“好手段。”
春红别开脸不敢看她,弱弱地道:“是他们自找的。”
顿了顿,关切的问:“姑娘也喝了那酒,不妨事吧?”
夏澜轻笑:“我没喝,全倒进袖管里了。”
春红松了一口气:“姑娘冰雪聪明,是奴婢想多了,没吓着姑娘吧?”
夏澜哼笑了声:“经过这么多事,再胆小的人,胆子也该吓大了。”
春红暗暗叹息。
夏姑娘多好的人啊!
怎么净遭遇腌臜算计?
这命,啧!跟她家王爷一样惨。
花厅上半夜闹腾的不轻,鬼哭狼嚎响遍整座夏宅。
但始终没人来查看。
老爷有吩咐,谁敢来打扰好事,赏一百大板,发卖出府。
早晨,王家和李家的人来到尤宅,接自家醉酒留宿的老爷回府。
门一打开,众人不约而同倒抽冷气——
桌椅翻倒,杯盘狼藉。
满地的鲜血、呕吐物、大小便,臭气熏天。
三位光鲜亮丽的富商老爷,此刻满身伤痕血迹,东倒西歪,不省人事。
其中年纪最大的王员外,出气多进气少,已是命悬一线。
王宅的下人大惊失色,忙找来一床被子,把不堪入目的王员外裹起来抬出去,塞进轿子,颠儿颠儿的抬出尤宅。
李家的下人也赶紧抬人回家,请郎中救治。
尤管家被蒋惜梅灌得烂醉如泥,尤家的下人六神无主,只得将自家老爷抬回正院,请郎中入府。
至于封口什么的,低等仆役哪里想得到这回事儿?
短短一天,尤进、李员外、王员外的龌龊事就传遍整个沣阳城。
最要命的是,午后王员外两腿一蹬,呜呼哀哉。
王家声名尽毁,还出了人命,王员外的儿子咽不下这口气,一纸诉状告到县衙。
尤进亲自下帖子,请王员外做中人,帖子还在王宅放着呢。
人竖着进去,躺着出来,还遭了那样的腌臜事,尤进身为东道主,必须负全责。
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知县就算有心袒护也没辙,王家的势力比尤进更大,也容不得知县徇私。
尤进被关进县衙大牢。
夏澜让陈管家出面,拿着契书去衙门申请归还夏氏老宅。
知县心思活络,当堂判决,待尤进的案子查办完毕,便将夏氏老宅归还。
夏澜听到这个判决,就知道知县和她动了一样的心思。
抄家。
这种事,夏澜一向是最积极的。
当晚她就悄悄溜到老宅,把老宅抄检一空。
也是尤进为人谨慎,为了骗过夏澜,真叫下人收拾东西,打包箱笼。
抄检起来不费吹灰之力,还没什么遗漏。
王员外和李员外算计她,这两家也浅浅的抄一下,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了。
王员外既然呜呼了,那就给他的灵堂来颗燃烧弹,照亮他的黄泉路,尽一尽晚辈的心意。
看着灵堂燃起的滔天烈焰,夏澜忍不住感慨。
啊!
她可真是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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