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没事,你身子不好,怎么能下水呢?”
她会游泳啊!
还是十二岁那年老肥手把手教的呢!
这傻子,再急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小命啊!
方兰竹紧绷的表情瞬间松缓,抬手抹了把脸,挤出一个虚弱的笑:“你没事就好。”
转向贺如茵时,脸色陡然阴沉,眼神透着一股子压抑的狠戾:“你是谁?为何推澜澜落水?”
贺如茵呆若木鸡,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夏澜靠在春红怀里,捂着胸膛咳嗽,及时补刀:“贺姑娘,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以为你脚滑失足,好心拉你一把,你为何要趁机把我推进湖里?”
贺如茵眼睛瞪得几乎突出眼眶,不可置信的望着夏澜,用力摇头:“我没有!明明是你推我的!不,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夏澜深吸一口气,沉缓的吁出,眼睛一闭,泪水夺眶而出。
方兰竹顿时勃然大怒,冷声道:“忠叔,去问问这是哪家的贵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我方家必要讨个说法!”
方兰溪听他喘声呼哧呼哧粗重如牛,怕他身体承受不住,又是抚胸又是拍背的给他顺气。
“大哥,澜澜衣裳都湿了,不能一直吹风,快让她更衣梳洗去吧。”
方兰竹咳着喘着还不忘交代下人立即去准备姜汤,给姑娘祛祛寒气。
“大哥,我没事,你也快去更衣吧。”夏澜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扶着春红的手,弱柳扶风似的飘走了。
边走边咳,咳得很用力,仿佛要把肺管子给咳出来。
春华亭那边看到有人落水,也都赶过来看热闹。
跟自家男人儿子一打听,得知事情原委后,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钱氏。
钱氏看看不知所措的贺如茵,脑瓜子嗡嗡的。
贺如茵看见钱氏,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从跌坐改为跪坐,扯住钱氏的衣袖,摇着头泪水涟涟地大叫:“不是我!母亲,我没有推夏姑娘落水,是她自己跳的!”
钱氏恨得直咬牙,暗暗骂了一句蠢货。
她在春华亭中看的清清楚楚,是贺如茵从后面追上了夏澜。
不论到底是谁推谁,众目睽睽之下夏澜落水,她都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这个蠢货一开口就是赔礼道歉,亲口承认两人此前有过争执,而且是她的错。
钱氏是右相钱定波庶女,生母早逝,自小养在嫡母膝下。
嫡母三子无女,对她视如己出,教养用心,其德容言功俱为世家贵妇典范。
钱氏深吸一口气,硬挤出一副笑脸,端着温婉从容的态度说:“今日是镇北将军大喜,出了这等事,都怪小女鲁莽,扫了大伙儿的兴致。
只是小女虽手脚粗笨,却是万万不敢做出害人之举,想来其中定有误会。
当务之急是夏姑娘,她身子弱,呛了水又受了惊,需得好生安抚。还有方大公子,也要请大夫来仔细瞧上一瞧,万不可伤了贵体。”
钱氏说罢软话,又回头狠狠瞪了贺如茵一眼,神态既公正又严厉:“今日之事,总归小女脱不了干系,贺府定会给将军府一个交代,给夏姑娘一个交代。”
一番话避重就轻,她家女儿纵然有错,也只是鲁莽扫兴而已,害人之举纯属无稽之谈。
那究竟是谁害谁,就很耐人寻味了。
后宅摸爬滚打的女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一听这话,眼神顿时微妙起来,三三两两窸窣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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