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晟:“你有证据?”
“当然。”
此事肯定不是真。
如果盛谨言干这种事,肯定会闹出大动静,而不是保密得如此严谨。
不过,闻骅应该是伪造了什么证据,能把此事落定,扣在盛谨言头上。
局势如此混乱,法庭内部的权贵们,没了看好戏的心情,一个个无比紧张。
今天稍有差池,可能他们的家都要被盛谨言端了。
再次开庭时,闻骅特意放进来二十名记者,是北城与天津一带大报社记者的代表。
审判盛谨言,一年前就开始造势,每家报纸都希望拿到最新消息,开庭这几日万众瞩目,故而外面聚集了数不清的记者。
二十人被仔细搜身后,准许他们带着相机,进入法庭,在后面站着观看。
全国十二名军阀通电申斥内阁和大总统府的消息,可能上不了今日晚报的头条,盛谨言的审判结果才行。
法庭内,一时更加安静。
人多,却毫无嘈杂,每个人都敛声屏气。
法官问盛谨言,到底有没有证据表明,他不曾出卖华东四省的铁路权。
“谣言谁造的,谁拿出证据。”盛谨言道。
法官就看向大总统府那边。
大总统府的代表,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盛谨言与德国人签署的文件,周转回到了我们手里。有德国政府印章,不曾私拆。”
满堂哗然。
记者们拼了命拍照片,法庭比菜市场还热闹。
法官一直在出冷汗,侧耳倾听外面有没有军队围过来的脚步声。
其实不用猜,如今这个法庭,肯定被盛谨言的人团团围住了。
哪怕记者来了,盛谨言被定了叛国罪又能如何?
谁走得出去?
盛谨言未必只是想脱身,他也许想把所有人都杀了,制造一个更骇人听闻的惨案,来遮掩“叛国罪”。
有什么比叛国罪更严重的?
法官看到大总统府提交的文件,差点想要绝望。
这些政客,一个个眼高于顶,还是前朝的思维,不把军阀放在眼里,总是“借力打力”。
可有一天,力借不到了,需要自己出手打的时候,政客就应该明白,他们的拳头在军阀买年前软弱无力。
法官在寒冬腊月里,擦了额角冷汗,开始展示这份文件。
的确有封印,不存在私下拆开。
他当庭拆了。
法官不通洋文,就叫了翻译官。
翻译官把这份文件,磕磕巴巴念出来:“的确是授权华东四省的铁路权。”
法庭再次哗然。
“不过,签字与印章,是闻骅,不是盛谨言。”
喧嚣的法庭,愣了下之后,发出了更震惊的沸腾声,比菜市场还吵闹。
大总统府提供的文件,说是德国大使亲自送回来的,有公章封印。
当庭拆开,众目睽睽。
不成想,却是大总统本人出卖华东四省铁路权的文件。
“你看错了!”闻骅不顾法庭,当场咆哮起来。
法官出声,请他安静,维护法庭的公正与严肃。
“还有两名德语翻译官,都请上前,一起鉴别文件真伪。”法官说。
三名翻译官都去看了。
的确是华东四省的铁路权转让文件,权限是一百年;签名与私章,都是闻骅。
闻骅脸色何止难看,他忍不住颤抖:“这不可能!”
盛谨言的人开了腔:“你方提供的文件,当庭法官拆封的,你说不可能?大总统府是否叛国,是另一个案子,盛督军不曾叛国。”
程柏升把一个文件递给他。
“盛谨言也有文件提交,也是德文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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