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演变至今,虽然超出预料,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弄清楚,薇薇抬头问申琳,“来作我的导游也是你计划好的?”
申琳丝毫不觉得愧疚,平静的说:“这是一个接近你最自然的方法。”
“你太可怕了。”薇薇不敢相信,这张看上去单纯的面孔为了报仇竟然可以这样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申琳不以为忤,挑衅道:“还有可怕的事情呢,想不想听?”
薇薇疑惑的望着她,“还有什么事?”
“送到你家的那些匿名恐吓信都是我找人干的。”申琳恶狠狠的说,季常震惊的抬起头,血色从脸上一点一点退去。
“还有你那次流产,也是我精心安排的……哈哈……哈哈哈……”她对着薇薇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
薇薇打了个寒噤,“是你?”
“就是我!”申琳愤恨道:“你们凭什么有孩子?你们根本不配!”
季常又惊又怒,猛的从地上蹭起,发出一声咆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申琳迎着他吼了回去,“我为姐姐报仇,有什么错?”
季常全身毛孔都在发抖,脸颊憋的通红,攥得发白的指关节表达出强烈的痛心和难受。就算他对不起申雪,可薇薇和孩子有什么错,这个女人怎么能够这样狠心?
如果说之前他因对申雪的歉意而对申琳有着一丝怜悯的话,现在随着她的恶劣行径,也都已经全部化为灰烬,“你太过分了!”
申琳怔愣了几秒,才扯着嗓子哭喊道:“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她怀的孩子就让你当成宝,那我姐算什么,她的孩子又算什么?还有你-----”她转身指向慕薇薇,语气急促,甚至气极败坏,“你凭什么抢走我姐的爱人?凭什么?有钱人就了不起,有钱人就可以夺人所爱吗?”
薇薇没想到申琳的矛头会这么快指向自己,不由得仓皇后退一步,虽然她并没横刀夺爱,但她的存在确实从某种意义上阻碍了申雪和季常的正常交往,可她并非故意,她希望丈夫能替她辩解几句,但他只是惊诧而愤怒的瞪着双眼,将一张薄唇抿成僵硬的直线。
她只好惴惴地说:“我并不知道你姐姐的事。”
“骗子,你们这些骗子!”申琳悲怆的笑道:“慕薇薇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他怎么会抛弃我姐,跟你结……”
“住嘴!”季常越听越不对劲,没有允许申琳说完,大喝着甩了她一个巴掌,不是象征性的,而是重重的一记耳光。
申琳顿时懵了,就连薇薇也呆愣了片刻,仿佛那耳光不是打在申琳脸上,而是打在她的脸上。
申琳更是委屈之极,捂着烧痛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瞪着季常,“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季常也惊呆了,这辈子他还没对女人动过粗,刚才情急之下扇了申琳一耳光,现在立刻就后悔了。
“对不起……”
“谁要你道歉?”申琳一把推开他,从小到大她都没被人这样侮辱过,火辣辣的耳光扇在脸上,受不了的却是自尊心,就在眼泪差点掉下来时,她强忍住了,既然季常敢这么对她,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她一定要把真相全部抖落出来,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谁也不要好过,这样想着,她便从屈辱中走了出来,红着眼睛挑衅道:“你是被我说中痛处,所以才恼羞成怒了?”
“你-----”季常又是一阵气结,刚刚涌起的愧疚顿时消失无踪,他就像一只被人咬到尾巴的狮子,狂怒之后散发出摄魂夺魄的危险气息,阴沉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但申琳根本不怕,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他只得强压下怒火,转头对薇薇说:“叫保安上来,把她轰出去,她已经疯了!别听她在这里故意挑拨!”
“轰我出去?”申琳威胁道:“那你永远别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
“我儿子?”季常惊诧莫名,脑子懵了懵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这么说孩子……没有死,他活下来了?”
“没死,你很高兴吧?” 说到小侄子,申琳脸上终于隐隐泛出几许温情,“小家伙早产,刚生下来时很羸弱,不过现在已经调养的很好了。”
这不啻为另一个震惊的消息,看到自己丈夫由愤怒转为急迫的模样,薇薇的心情跟着跌宕起伏,最后有些支撑不住的跌坐到座椅上。
这一天的起落实在太大了,先是听到申雪的死讯,而后又得知季常还有一个亲生儿子活在世上,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仿佛一根鱼刺哽在喉头,想拔拔不去,想咽咽不下。
一直以来,季常最想要的孩子,她没能替他生下,现在已经有别的女人代替她完成了任务,她是该感到悲哀还是庆幸呢?
因着这个从未谋面的孩子,季常的呼吸紊乱了,他急切的问:“我儿子在哪?”
申琳斜睨着薇薇,见她一脸惨白的神色后,才皮笑肉不笑的说:“他在老家由我父母带着,你放心吧,我答应过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想见见儿子。”季常心情迫切的提出要求。
“除了见儿子,你还想做什么?”申琳毫不客气的反问:“是不是还想接他回来?”
“可以吗?”
“你觉得呢?”她轻佻的笑着,“只怕我肯,孩子也不一定肯。”
“他会的,只要你告诉他我是他亲生父亲,他会愿意的。”
“你的算盘倒是打的精妙!”申琳讽刺道:“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将孩子交给你呢?”
“如果是申雪,她一定愿意孩子回到亲生父亲身边的。”季常语气软了下来,神色中透出浓浓的期盼,“就当我求你了,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不要再让我们父子分离了,孩子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需要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这些都是你们现在给不了他的。”
“你倒是了解我姐姐啊。”申琳眯眼看他,语气不无嘲讽,“没错,她是要我找合适的时机让你们父子团聚,可我不认为现在是时候,因为孩子现在只认识我这个母亲,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爸爸,他现在还小,如果离开我,会没有办法生活的。”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申琳端着架子想了一会儿说:“想让我把儿子还给你也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季常毫不犹豫的答应,薇薇在他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欣喜。
是的,欣喜!尽管只是一个私生子,但对季常来说却是那么的不同,也许这就是男人永远割舍不掉的血缘关系吧。
窗外阳光灿烂,枝繁叶茂,天气已是一天比一天更暖和了,她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整个人如坠寒窖般冷怵,悄悄抱紧了自己,她以防备的姿势冷眼看着两人讨价还价,这个时候,季常早已激动的忘了她的存在,他满心满眼恐怕都只剩那个孩子的归属去留问题。
“我要跟孩子一起住进你家。”思考了一会儿,申琳转着眼珠子开出条件。
“不行!我不同意!”薇薇诧异的瞪大眼睛,要她接受一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孩子已经够难的了,现在这女人还借着季常迫切的心情得寸进尺了。
季常犹如被当场泼了一盆冷水,激动的心情刹时冷却下来,转回头时,他发现妻子脸色已是难看的煞人,躲开薇薇射来的目光,他自知理亏的低了头,脸上多出一丝为难的情绪,“这件事……我们需要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薇薇大声说,申琳打什么主意,她不相信他看不出来,“孩子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薇薇,你别这样……”季常急了,妻子的态度很是坚决,这让他十分心慌,走过去握住她的双手,语带哀求:“他是我儿子,我不能不管他,申雪已经死了,如果我再不要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薇薇拍开他的手,激动道:“那你对我就不残忍?莫名其妙就要我当后妈,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季常怔了怔说:“对不起,薇薇,我忽略了你的感受,现在我请求你接纳这个孩子,好吗?我保证他会很听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不好!”薇薇快要崩溃了,这算什么?强迫她答应吗?她只是一个无助的小女人,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何况她才刚刚尝到丈夫背叛的隐痛,伤口还未愈合,就非得再在上面撒把盐吗?
“薇薇,冷静点!”季常扶着她的肩膀,看到泪水充盈着那双美丽的眼眶,心口抽-搐,也开始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别人都要登堂入室了,我还怎么冷静?”薇薇哽咽着,一针见血的指出,“她就是想借着孩子的名义抢走你,以为我傻,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慕薇薇,你还真可笑!”申琳冷着脸说:“季常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不管你承不承认他都有义务有责任抚养孩子,不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何况现在谈的是季常儿子的去留问题,你再扯其他的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难道你敢说你不喜欢他?”薇薇用力挣脱季常,走到申琳面前,吼道:“如果不是你居心叵测,我们夫妻会走到这一步吗?”
“我是喜欢他又怎么样,之前我虽恨他抛弃了姐姐,可接触后才发现他对姐姐的感情是真的,这样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能喜欢?”申琳说的振振有词,一点也不为自己介入他人婚姻的行为感到难堪和愧疚,甚至还冷笑着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们的爱情如果真的坚如磐石,谁又能动摇?”
“你们别吵了!”季常头痛的站到中间,企图分开两人,可气头上的两个女人根本不甩他,薇薇挖苦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恶心的苍蝇了?”
“随你怎么说。”申琳哼了一声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不是要离婚吗?怎么还管男人管的这么理直气壮?”
“离婚?”薇薇也挑眉冷笑,“你巴不得我们离婚才好趁虚而入吧?我告诉你,不要说现在我们还没离婚,就是真离了,也轮不到你来做主!别忘了季常喜欢的是你姐姐,可没喜欢过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呵!这番言论真是精彩!”申琳不屑的赞美道,然后瞅向季常的方向,“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心目中温柔善良的老婆?能说出这么有杀伤力的话,我倒是没看出她柔弱在哪儿?”
“好了,薇薇,别闹了!”季常不得不阻止了,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再好,剧烈的争吵也会引来有心人的窥视。
“是我在闹吗?”薇薇恼怒的瞪向丈夫,“你们俩做的好事才让我恶心!”
这句话说的不留余地,季常很清楚她指的什么,于是没了底气,默默地放开她,可薇薇犀利的眼神还继续盯着他,那目光犹如一台高科技精密仪器从他全身精准无比的扫过,仿佛他真有多么肮脏一样!
“多锋利的一张嘴!”申琳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看来你们家还是董事长说了算!”
“你先走吧。”季常劝不了妻子,只能将申琳拉到一边恳求道:“这事太突然了,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那好吧。”申琳想了想,也不知是真要为孩子打算,还是另有什么阴谋诡计,撇着嘴唇说:“那你尽快决定,说不准哪天我就改主意了!”
夫妻俩一同盯着申琳离去的背影,谁也没说话,室内又一次沉静下来,季常明白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薇薇忍耐的极限。
其实,对于这样一个突然的消息连他自己都还在消化中,又怎能强求薇薇马上接受呢?可是血浓于水,父子连心,当他得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他至亲的人时,那种激动的心情绝对无法用语言来描绘。
然而,妻子的心情他亦能体会,易位而处,如果今天是他站在薇薇的立场上,恐怕也很难保证潇洒的接受。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吹来厚厚的云层堆积在一起遮蔽了阳光,他们的心情也如这天气般越来越沉郁,申琳走了,可情绪依然难受着,并没有一丝好转,只是两人冷静下来不再争吵,但面对面的坐着不说一句话,又显得那样的疏离与遥远。
孩子,真是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或者他们都需要时间好好去思考一下未来的路该怎么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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