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王家这几步路陈万道可以说走的是异常艰难。
他现在只要想想自己马上要面对王珣,心里就堵得慌,就连戒备心都提升了不少。
“陈大人,我家老爷就在书房里,下人不便入内,您自行进去吧。”
愣神间,那下人就已经将陈万道带到了书房外。
听到这话的陈万道也急忙点了点头,随后深呼吸一口气,迈步朝着院子内走了进去。
当看到王亶望的时候,陈万道脸上便迅速露出一抹笑容。
“亶望。”
“陈大人来了?速速入内!”
说话间,王亶望就已经把陈万道让了进去。
当看到王珣的那一瞬间,陈万道就急忙行了一礼。
“见过王家主。”
王珣一张老脸露出几分笑容,颔首道:“陈大人客气了,快快入座。”
说完,王珣就看了一眼王亶望。
“去,将老夫的明前茶奉上来。”
知道王珣接下来的话是要单独和陈万道说,这时候只是将自己指使了出去,王亶望这才躬身应是转身离开。
一时间,书房内就只剩下了陈万道和王珣两人。
见状,陈万道心中也舒服了一些。
按照辈分来说,他和王亶望是同辈人,但是这王亶望却和自己的儿子一个岁数,他在这里低着脑袋和王珣服软,心中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此刻王珣见陈万道放松下来,嘴角噙着笑容开口说道:“陈大人可是贵客,有段时间没来府上见老夫了。”
陈万道闻言讪讪一笑,解释道:“公务繁忙,再加上吕青新官到任,晚辈也没有办法。”
闻言,王珣点了点头,附和道:“这吕青确实是个难缠的主,老夫理解。”
陈万道心中无奈,稍作犹豫之后,还是决定直奔主题。
“说来今日拜访也是无奈,实在是晚辈遇到了一些麻烦。”
不等陈万道把问题说出来,王珣就直接开口说道:“陈大人是说城里现在还烧着的火吧?”
见王珣这么说,陈万道瞬间就知道,这是王珣猜到了自己的来意,索性也就不再遮遮掩掩。
“王家主,其实晚辈今日来有两件事儿,一是向王家主道一声谢,那日您让王亶望来提醒晚辈,晚辈有些愚钝,所以没有及时做出反应,以至于人钻了空子,可即便如此还是要和王家主道一声谢。”
王珣笑了笑,摆手道:“老夫不过是痴长了你几岁,经验丰富了一些,所以提前有所察觉。”
“只是这事儿老夫也拿不准,所以只是提醒。”
“你不必如此客气。”
陈万道摇了摇头,随后说道:“该道谢还是要道谢的,不过这第二件事儿还请王家主费心。”
“陈大人尽管说就是了。”
只见那陈万道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王家主,本官想要向王家再借一些粮食。”
此话一出,王珣轻笑一声。
“陈大人真是爱开玩笑,我王家不是已经借给了你不少粮食吗?老夫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有八万石吧?”
陈万道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看着王珣开口说道:“王家主没记错,前段时间本官确实是借了王家八万石粮食,这一次算是第二次张口了。”
王珣看了一眼陈万道,随后轻笑道:“陈大人,咱们就说这八万石粮食您是不打算还了吗?”
闻言,陈万道急忙摇了摇头。
“还,怎么可能不还?!”
“只是如今还有一些缺口,本官还是要应付一二。”
“如果被那吕青察觉到了不对,可就全都完了。”
听到这话的王珣却没有丝毫慌张的意思,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陈万道。
“陈大人,吕青是个麻烦不假,但你这无底洞一样要老夫给你填窟窿,什么时候是个头?”
陈万道见状,直接说道:“本官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放火之人本官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但想要应对,还是需要先把粮食的问题解决了,否则吕青不会给本官出手的机会。”
说到这里,陈万道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我陈家有了麻烦,整个晋阳府的世家豪门都跑不了。”
一听这话,王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陈大人,你这是在威胁老夫吗?”
“本官不敢,您是并州宿老,本官可是对您敬佩的很。”
王珣闻言冷哼一声,顿了顿说道:“你还需要多少粮食?”
“十五万石。”
此话一出,王珣直接就笑了。
“陈大人你是在和老夫开玩笑吗?”
“十五万石?你不会是把另外几家的粮食全都烧了吧?”
“你这是要把老夫的粮食拿去全都给另外几家还了吧?”
陈万道闻言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王珣。
见状,王珣接着说道:“这粮食我王家不是拿不出来,但你总得给点什么才行,否则为了你那一番花言巧语,老夫就这么把粮食交出去了,族中不好交代。”
陈万道闻言,眼神瞬间一亮。
他担心的是王家直接拒绝,如今松口,那就是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陈万道就看着王珣问道:“王家主想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就是了。”
听到这话的王珣心中一笑。
陈家来借粮这事儿他早就有预料,只是现在听陈万道的说法,似乎要比自己预估的还要着急。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能够借机提出来的条件也更容易被答应下来。
想到这里,王珣便开口说道:“这粮食不是不能给,我王家的条件也简单的很。”
“我那幼子原本是可以走科举的路子,但如今朝堂上变化太快,我王家想要站稳脚跟,就不能再让王亶望按部就班的来了,老夫希望陈大人能够上奏一本,向朝廷举荐亶望。”
此话一出,陈万道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王家主,本官没听错吧?”
“这事儿你确定需要通过我陈家来做?”
王珣点了点头,示意陈万道没有听错,随后缓缓道:“只要你陈家肯上书,我王家立马奉上十五万石粮食,并且为你陈家把这个窟窿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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