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微微颔首,与被姜嬷嬷拖着往外走的夏媛擦肩而过。
夏媛目色不甘地瞪着她,似乎是想用眼神将她杀死。
夏桉却只是风轻云淡地朝她颔了颔首,眸子里静谧清明,半点诧异和意外也没有。
不对。
夏媛意识到,从刚刚进了屋子,夏桉似乎就是这么淡定。
一直到现在,还是这样淡定,仿佛这屋内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意外。
可是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她天生性子沉稳,也不可能做到面对这么激烈的场面都无动于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哪里出了问题啊?
夏媛带着满心的疑问,愤懑地被带离了琼栖院。
夏桉敛起眸子,亲自走上前,替地上挣扎得有气无力的夏舒寒松了绑,为他穿上衣裳。
夏舒寒此时已经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他被迫接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搞得他一时都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夏桉小声安慰他道:“没事了。”
他讷讷道:“怎么叫没事了?这事儿还不大?”
夏桉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声音道:“如果不是二姐姐来,你今日也可能因为惹到那姑娘,被她告状。然后,母亲会说不定会罚你一顿板子。比起挨板子,这样倒好一些。”
夏桉没有夸张。
上一世,的确是这样。
前一世,欧阳贝贝为了管夏舒纬要“野火将军”,同样也像今日这样,一路追着夏舒纬到了琼栖院。
两个人甚至还发生了撕扯。
欧阳贝贝在撕扯间,被夏舒寒推倒在地,磕破了额头。
欧阳贝贝见自己搞不定他,气急败坏地去找到长辈们告状。
说夏舒纬欺负她。
那时,同样是魏氏讨好商氏的关键时候,魏氏见欧阳贝贝因为夏舒寒额上流了血,气得连问都不问,直接让管家打了夏舒寒二十个板子。
整整二十个板子,夏舒寒养了多半个月,才将伤势养好。
既冤枉又委屈。
这一次,二十个板子,逃过去了。
虽然现在的样子也不好看,但好歹那欧阳贝贝也没有好过多少。
且经此一事,夏舒寒也可以看清些魏氏母女的险恶面容。
总比他还像从前一样,只知表面,不知内里的好。
处在这样人心险恶的环境下,他们早已没有了单纯的权利。
夏舒寒停了夏桉的话,心里一整个大无语。
“三姐姐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这时,魏氏怒喝声响彻屋子:“你们,都杵在那干嘛,赶快给我想想办法,怎么能把她给我弄醒?”
-
宴会开始时,除了夏媛,所有人都已经回到了正厅。
欧阳贝贝觉得懵懵地,她记得她本来追着夏舒寒要“野火将军”来着,可进了院子,鼻尖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正坐在一个亭子里,夏府的一个姑娘正在为她施针。
说她应是被自己熬的药给熏晕的。
那药里有一种麻痹精神的草药,她还正在调试剂量。
欧阳贝贝此前听说了这府里头有一个懂医术的姑娘,虽然觉得这过程奇怪了些,她倒也没有多想。
回到正厅时,母亲问她做什么去了,她只说在前院转了转,其他的都没说。
若是被母亲知道自己追着人到后院抢蛐蛐,回去说不定又要被关起来。
她最怕被关起来了。
她远远地看了眼为她施针的夏桉,这件事,便就烂在肚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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