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杜开一脸颓相，无可奈何地答道：“吴公公所答正确。”
大梁赢了一局，朝臣们很开心，女帝也很开心，举杯劝酒：“小良子能答对此题，足见我大梁不乏人才，我们干一杯。”
李长风心里不爽，但不能不举杯，勉强喝了一个，正要开口，吴良先说了话。
“李大人，方才使团出了道题目，在下也有道题目，不知李大人可愿接招。”
一介公公，难不成真的有真才实学？若真有，也不用当公公了。
刚才的那道题目，肯定是吴良蒙对的。
念及此，李长风冷哼：“吴公公但说无妨，我大宋人才济济，岂能被一道小小的题目难住！”
吴良笑嘻嘻出题：“前些时候，我曾为圣上拍卖土地，其中有一块地长30步，宽32步，李大人可知这块田有多大？”
李长风目视杜开，示意他来回答。
杜开一言不发，低着头盘算。
这道题并不难，只是一道非常普通的双位乘法，再加上单位的换算。
但此时并没有乘法口诀法，想要计算只能用算盘。
宴席之上，又上哪去找算盘，杜开只能用心算，这么一来，速度就慢了许多。
大殿里静悄悄的，人们都在等杜开的答案，时间显得更加漫长。
一炷香之后，杜开终于开：“这块田有两亩大小。”
女帝问：“小良子，杜大人所答是否正确？”
吴良笑嘻嘻地：“答对了。”
题是答了出来，但谁高谁低，一眼就能看得到。
杜开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李长风很是不甘：“陛下，久闻大梁音律出众，不知可愿与我大宋比试比试？”
李长风所说的音律就是音乐。
这门艺术虽不是秘术，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的，当年大宋还主掌中原之时，歌坊青楼到处都是，音律也甚为发达，出现了一大批精通音律的乐师。
这些人后来也跟着大宋南迁，大梁国内一个也没留下，是以历来设延，也从来没有乐曲相伴。
正是看中了这个弱点，李长风才敢提出比音律的要求。
“这……”女帝沉吟不决。
李长风双手抱拳，笑容满脸：“若是大梁没有音律人才，那我大宋也就不比了。”
刚才还蔫了吧唧的大宋使团，瞬间又支楞起来，好似已经扳回一局。
吴良又出面：“既然李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大梁便恭敬不如从命。”
“你还会音律？”女帝小声问。
“会那么一点点。”吴良右手食指拇指拿捏出个手式。
转回头，吴良又说：“李大人，光是这么比试没意思，不如我们添点彩头，李大人以为如何？”
彩头就是赌注，下彩头的风俗大宋有，大梁也有。
李长风信心满满：“不知道吴公公想下什么彩头？”
吴良笑道：“这场比试不是民间小民相比，若是彩头小了，不止大梁没面子，大宋也没面子。不如我们就各下五万两银子的彩头，李大人你说呢？”
五万两银子不是笔小数目，李长风没那么大的权利，但事关两国面子，也不能说不行，眼珠一转，又将球踢了回去。
“吴公公下这么大的注，我没意见，只是不知道吴公公的话能否代表陛下？”
“陛下，国库好不容易才赚到些钱，万一输了怎么办？”女官李婵颇有担忧，悄悄进言。
女帝也有些担忧，望向吴良，正迎上吴良的目光。
那眼光像是在说，“瞧我怎么再给你赚一笔！”
瞬间，女帝有了信心：“小良子所言，就是朕所言。”
球又踢回了李长风这边，这下骑虎难下，不答应也不行了。
扫视过使团里的音律高手易子期，李长风一咬牙：“五万两便五万两，我大宋跟了！”
女帝发话：“使团远来是客，便请使团先行奏乐。”
女帝这么做是想给吴良争取点时间，让他多准备准备。
大殿中间摆上了案几，易子期将随身带的古琴置于案几上，随手拂奏，乐曲响起，一幅看不见的山水画呈现在大殿之上。
尖尖的山峰从平地上直穿云宵，山峰间是河水潺潺，一叶扁舟缓缓而行，扁舟之上渔夫唱起了渔歌，嘹亮的歌声随风散开，引得两岸猿声不断，飞鸟也惊了起来，在天上盘掠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夕阳西下，微风拂起，好一幅悠闲美景，听者无不心旷神怡。
四周的大殿已经消失，只剩下满眼的山水，满耳的山歌。
忽然，一道颤音响起，乐曲奏完，山不见了，水也不见了，所有人都还在大殿之上。
李长风得意万分，不用女帝询问，便自我介绍：“这是我大宋南迁之后写出的名曲，唤作甲天下。”
“好一个甲天下！”女帝也不禁赞叹：“是首好曲子！”
李长风更加得意，挑衅吴良：“不知吴公公打算奏首什么曲子，又要用什么乐器来奏？”
吴良微微一笑：“也不用别的乐器，我就用这古琴来奏，李大人可愿一借？”
这是要古琴决高低！
李长风当即答应：“那便将古琴借与吴公公。”
吴良走下高台，来到大殿正中，却没有像易子期那样盘腿坐在古琴前，而是一把拿起古琴，琴面朝外，斜抱在怀中。
这怪异的姿势所有人都没见过，使团众人已开始嘲笑。
“就这，也敢说通晓音律？”
“我大宋五岁童子也知道怎么操琴。”
李长风已稳操胜券，拈须故意说道：“吴公公的奏琴之法别具一格，看来定有深藏不露的本事。”
太师起来说话：“陛下，老臣家中也有乐师一二，不如叫他们来和大宋比试一比！”
平时内斗归内斗，此时要是输了，丢脸的可就不只是吴良一个人了。
这会女帝也没信心了，问道：“小良子，不如就让太师的乐师来奏上一曲。”
吴良摆摆手：“陛下只管放心，我这弹奏之法，乃是上古不传之秘，唤作吉它。”
大殿里，众人惊呆，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吉它这个词，搞不清是什么意思。
吴良不再解释，右手挥下，奏起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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