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不由手伸了进去,想要握住云容的手,但是往里伸了几次,都终究是没有摸到。他只道是云容还在怪他,并没有心思理他,沉住气继续道“你生气也是应当的......方才听了大姐的话之后,我自己也生我自个儿的气!是我对不住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能陪伴在你的身边,没能适时地关心你爱护你......还误会于你......你想怎么样都成,只不过,还是将我之前所说的气话当做是放屁。无论如何......我都是太过在乎于你,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洛召楼说完这许多话之后,停顿了许久,却还是没有收到回应,他有些着急了,手从幔帐中伸了进去,抓住了里边的一团软软的棉被,搅动了几下之后,他那浓眉不禁皱了起来......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云容不在这里!
“容儿!”洛召楼低吼一声,站起身来,又重新拨开了床幔,搜寻了一番之后,发现那床上当真是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他才走了不过小半个时辰,走之前,云容还好端端地躺在这里,现在却不翼而飞!这大晚上的,云容会去什么地方!
洛召楼的心不由一阵猛烈地跳动!这里是穆梓园!现在在这里权利最大的,莫过于曲瑾彧了!莫不是曲瑾彧带走了云容?他一向对云容垂涎已久,又强行占有了她的身子,这个时候云容不见,和他可谓是有分不开的关系!
洛召楼想到这里,心脏都禁不住要停止了跳动!他扶着自己的胸口勉强朝前头行走了两步之后,坐倒在地上......
云容会不会有危险?之前她为了气走自己,故意去做那亲昵之举给曲瑾彧看,这曲瑾彧会不会当真了!
洛召楼越想越怕,他手“当”地一下搭着窗台口,就翻了出去!
不行!
他要去找云容!
他已经让她受过一次伤害了!断不能让她再受第二次伤害!
这个穆梓园,没有人能比他更加熟悉了......他很容易就抄了好几条近道,顺着飞廊,徒步行了数十步,来到“自己的房间”外头。
那熟悉的房间装饰,现在已然是不属于他的了......
洛召楼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心思去自哀自怨,他只有一个念头:要把云容给找出来!不能让曲瑾彧伤害到她!
“哐当!”当他正躲在飞檐外偷听的时候,一声巨响,似乎是房间中的什么花瓶碎了。
洛召楼悄悄看去,却是曲瑾彧带着他的脸,将一个瓷瓶摔碎在地上。
“你说什么?”
“大公子......云姑娘不见了......”
洛召楼心中一凛,听这阵势,曲瑾彧也不知道云容的去向?
也是,云容虽然柔弱,但是鬼点子多得很,曲瑾彧要想制服她,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可若是这样......云容会到哪里去?这穆梓园当中连曲瑾彧都找不到她......莫非她是回昊明侯府了?
洛召楼心念至此,刚想离开,却听屋内的曲瑾彧沉吟一会儿之后低声道“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么?”
“是的!除了一些主子们的住处,都搜过了!”
曲瑾彧在房间中走了两圈之后停了下来“你说!还有几处都是没有搜的?”
“这个......国主的房间,自然是没有搜的,还有皇甫姑娘的房间,四公子的房间,邵夫人的房间和主母的房间......”
曲瑾彧略一停滞,挥了挥手“她定是去了国主的房间了......你跟我去一趟!”
说着曲瑾彧头都不回,便和那随从出门而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披了件披风,将身子给遮挡了起来。
外头洛召楼想了一下,待他们走远之后,也扶着飞檐爬了下来。
去父亲的房间......想来云容是不会去的,因为去了也没有什么用,更何况之前不久前云容便才去过!
皇甫碧臻的房间和洛赟琪的房间,云容更加是不会去......
那邵夫人和母亲......
洛召楼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按照常理来想的话,云容应当是去了邵夫人的房间中......云容和邵夫人的关系一直以来就不错。洛帆一死,云容还未去探望过邵夫人,现在去安慰安慰,也甚是正常......只不过......
洛召楼皱着眉头。
事情若都像自己想象得这么简答就好了......云容的心思,他一般是猜不透的!可是他知道,邵夫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探望,云容若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大可大摇大摆地去看,何必在这大晚上的避开众人的耳目去呢?
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连曲瑾彧都要一并瞒过了?
洛召楼想到此处,更加不疑有他,抬腿便往皇甫语柔的住处跑。
今天之前的景象,他是看到了的,云容和曲瑾彧去了皇甫语柔的房间,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应当察觉到,这两件事情之间,存在着必要的联系......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
云容究竟想要做什么呢?现在她孤身一人去找皇甫语柔,是讨不着任何好的,就算是曲瑾彧疼爱她,宠幸她,也不会仍由她胡作非为啊!更何况皇甫语柔的身份还在!
只是这事情越想,洛召楼竟惊奇地发现自己开始愈来愈害怕了!
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紧赶慢赶,好容易才到了皇甫语柔的屋子前。看看外头,还是有侍卫把手的。洛召楼松了一口气,这看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
他略施轻功,翻到了屋檐上头,揭开了几块瓦片,朝着里头看去。
果不其然......里边的灯还亮着,皇甫语柔坐在屋子的正中,而一旁站着的......正是云容。
而仔细看去,皇甫语柔似乎还不能动弹,摇摆了两下之后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
“主母大人......这滋味,您觉得如何?”
云容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尖刻的笑容,她的手上拿着一柄短刀,刀柄上嵌着一颗龙眼般大小的明珠,极为华贵,而云容便拿着这把刀,悠闲地走到了烛火旁,将刀伸了进去,在火苗中烤了一会儿之后,待得刀锋处被烧的通红,才取了出来,在皇甫语柔面前晃了两下。
“您最疼爱的儿子,将您交给了我,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但对我来说......也是足够了......只不过,我算准了这个时间来,是不想他来打扰到我......打扰到我做我想做很久的事情......”
云容就这么笑着,她笑得非常天真无邪,嘴角旁露出两个小酒窝,看上去和十六七岁的少女无异。
她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好像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像是少女在选择自己喜爱的胭脂水粉那样,淡定自若。
皇甫语柔想要挣扎,但是动弹了一会儿之后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云容离她越来越近,继而坐在了她的身边。
“知道么?我恨极了你!一直都恨极了你!我讨厌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对我做出的那些事情......召楼明明是你的亲生儿子,可在你眼中,却只有曲瑾彧这一个孩子。召楼从小到大尊崇孝道,对你关爱有加,可你......却不曾给他过一个笑脸!同样是你的儿子,为何区别就这么大?若不是因为你是召楼的母亲!我一定会有一天杀了你!”
她说着催动手上的那柄利刃,使得它靠近了皇甫语柔的肌肤,那刀锋虽然已经偏冷却,但依旧是带着方才那灼灼的热量,刺得皇甫语柔的脸一阵疼痛!
洛召楼趴在房顶上,不知是否要下去帮母亲一把!
于孝道,他应当是要下去的......可皇甫语柔已然做出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这要他怎么接受得了?
同时,他心中对云容的担子,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她果真还是爱着自己的......如若不然,也不会为了自己抱不平,也不会为了自己,而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你知道我们甫蜀那边,是怎么对待养奸夫的女人的么?”云容凑近了皇甫语柔,微启朱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很好!你的胆子也很大!大到居然可以谋害国主!但我的胆子却也不小......杖头蛊,是你怂恿洛赟琪给国主吃下的吧?那你也别客气!我去了趟苗疆,解药倒是没有找到,却刚好在葛卫军旁找到了杖头蛊的炼制方法!不如也让你服下,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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