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的宅子,前面是迎客的正厅和左右厢房,后面是住宅与厨房,也算是很紧的房子,不过在京城里能有一处这样的宅子,以旺盛的身份也算是可以了。
“看不出旺盛到是个干净的。”两进的院子里,多处都布置着花草,不似那些装的富丽而显的俗套,兰梅红了脸,一扭身进了厨房。
元娘站在门口,见兰梅正往灶台里填柴,笑意的脸趁空还抬起来,“小姐先回屋歇着吧,我先烧了水,小姐先洗洗,好休息一会儿,奴婢到时也把饭做好了。”
元娘走进去拿过一簸箕的小白菜坐到门槛上,“我也不累,一个人也怪无聊的,一起弄吧。”
兰梅看着要过去抢,被元娘用眼神给瞪了回去,“你要是在这样,我就不在你家呆了。”
兰梅这才悻悻的坐回灶台那,晚上两个人弄的是小白菜疙瘩汤,又拌了酸辣脆黄瓜,许是饿了又是亲手做的,很对元娘的味口,一大盆两人都给吃了。
“还是小姐的手艺好”兰梅抹了抹嘴,一脸的意犹未尽。
元娘也觉得东西还是自己做着好吃,笑着委身坐到床上,“这回你收拾吧,我可不与你挣。”
见小姐是懒了,兰梅也不挑破,笑着收拾着碗筷,晚上两个人早早的歇下,已出了侯府,元娘也不让兰梅在守房,让她回去休息。
这一晚元娘睡的很沉,侯府那边却闹的夜不能寐,太夫人一脸愁色的看着王氏,“你到是去说说啊,那可是你的儿子,你就任他败坏自己的身子?”
王氏才被放出来,脸色看着也不好,整个人好似一天之间老了好几岁,“此时媳妇也无能为力,只能靠婆婆了。”
“你这是怪我了?我把你关起来,不也是给颜儿那孩子一个教训吗?他毕竟是孝顺的,见到你因他而受苦,自然就不会闹下去,我这样里外不是人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咱们侯府吗?只可恨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理解我,把我当成了可恨之人,当成了恶人。”
太夫人说完在那里抹起泪来,王氏只坐在那里不接话也不劝,白白的太夫人落了泪,竟没有换来一句话,太夫人抹了一会儿泪,得不到王氏的声音,才收了泪。
她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不管怎么样,这恶人我是做了,就做到底,明日我就让人到几个大家去递话,早早娶个正妻回来,他也就能安心了。”
王氏笑里闪过讥讽,“媳妇听婆婆的,婆婆让媳妇怎么做媳妇就怎么做。”
只是将来出事了,可别后悔。
王氏对太夫人彻底的失望了,什么也不想做了,只可怜自己那儿子,还被关着,眼下元娘也出了侯府,这个家在闹腾的还在后面呢。
太夫人见王氏的见了,心里也填堵,一摆手,“你下去休息吧,得了空去劝劝颜儿,时间久了也就好了。”
面上王氏应了,不过跟本没有往心里去,转身出了屋,外面的婆子过来搀扶,被她一把打掉,扬步离开,弄的婆子扯了扯嘴角,也不敢说什么。
向来敦厚的老夫人今日这番举动,弄的婆子们也很吃惊,这怕是也恨起了太夫人了,只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有办法,什么事不是都要听主子的。
如妈妈从前面迎过来,扶住王氏,“小姐,急想奴婢了,太夫人可算是放人了。”
“她不放人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关我一辈子不成?关一辈子就关一辈子,我到是不怕。”王氏一脸的冷漠。
如妈妈是王氏从娘家带过来的奶娘,这些年来一直是得心的,在她面前,王氏说话也不用有顾忌,到是如妈妈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旁的人,才松了口气。
“少夫人出府时,二房的夫人还过去了,好一番为难才让人离开”如妈妈说起这事时还一脸的无奈。
王氏冷冷一笑,“她到是能耐了,这元娘才落了难,她就翅膀硬起来了,让她折腾去吧,再折腾也是空守闺房,也下不了蛋。”
这话王氏说的是着实刻薄了些,却也看的出来王氏也是恨急了卓惜玉,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进了暗芳杆的院子,司马茹晴就急急的迎上前来。
“娘,你可算回来了”
王氏苦笑,“可见我被你祖母关起来的事情,这满府都知道了。”
司马茹晴打量母亲脸色,看不出端倪来,才小心翼翼道,“母亲也莫往心里去,祖母发起脾气来,哪是旁人能左右的,只可惜我那嫂嫂就这样被休了出府,肚子里的侄儿也没有了依靠,祖母也太狠心了些。”
听到元娘的事,宛如一把刀子插到了心上,痛的王氏紧紧的纠住胸口的衣襟,直到母女二人进了屋,也没有说一句话,可看的出来,王氏正是在气头上。
如妈妈对司马茹晴摇摇头,示意她此时最好还是不要开口,司马茹晴只能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外面下人忙着布置饭菜,司马茹晴服侍着母亲用完了饭,又喝了半盏的茶,司马茹晴才敢开口。
“母亲,哥哥那里一直不肯吃东西。”见母亲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才接着往下说,“哥哥在顶撞祖母,那还不是心里在乎大嫂,而且这本事就怪哥哥,好好的家被弄的这成,换成我早就寻了死去了。”
“不得胡说”一听到死字,王氏打断女儿的话,“那又有什么用?在这个家里哪有咱们当家作主的份呢,你祖母明日就让我去那几个府上求亲,这是一刻也等不住了。”
司马茹晴听了大惊,不过终于没说出一句话来。
晚上,王氏留了女儿在自己的房里休息,却没有过问儿子的事情一句,只觉得在也没脸去面对儿子,跟本不是一个好母亲。
这一晚,没有睡好的,还有白日里碰见了元娘的徐氏。
中年男子听了徐氏说的话,脸色不由得一沉,“你个没脑子的,这财都送上门来了,你竟然亲手给赶走了,你的脑子是被人踢了不成?”
徐氏被自己的男人当着小妾的面骂了,面上过不去,“我要是不赶她走才笨呢,难不成还留她们到府上白吃闲饭不成?”
那男子听了就欲站起来打徐氏,被身旁的小妾拉住了,小妾劝了几声男人,才抬头对徐氏笑道,“姐姐怎么不想想,咱们家若嫁出去个姑娘会得到多少的财礼钱,那点饭钱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哼,说的那听,她肚子里可还有个呢,不是大姑娘。”徐氏看不贯这小妾,狠狠的挖了一眼。
男人听说咒骂道,“你不会劝她把孩子拿掉,这样再想嫁个好人家也容易。”
“她哪听我的。”徐氏小声嘀咕。
旁边的小妾一笑,“姐姐莫不是忘记了,你可是她娘,哪有做子女的不听长辈的话,而且既使不同意,姐姐可全凭自己的身份去做。”
徐氏听她说的有道理,可是见她得逞,心里就是不舒服,给了对方一个白眼,也没有开口,直到被男人又骂了一顿,才应下明天去找人。
元娘哪里知道徐氏这边已算计上自己了,次日醒来后,用过早饭,元娘就与兰梅商量,“世子不同意我被休,万一他得了自由,就定知道我与你在一起,想寻到这里也容易,我想着咱们还是今日就换先地方吧。”
兰梅自然是听主子的,“那奴婢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只是小姐咱们先去哪里?这一天也寻不到好宅子啊。”
“先出城吧,到城外的人家先求住几天吧,总日里在城里,我也住够了,还不如寻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这天也冷了,咱们先去皮毛店买些毛皮过来,做些御寒的衣物,眼看着我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以后行动起来也不方便了。”元娘摸着肚子,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从侯府出来后,也不折腾了。
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两个人才欲往外面走,兰梅本想着雇个马车,被元娘拦了下来,只说等到了毛皮店在说,而且身上带着银票,又是两个女人,怕被人惦记上,两人也换了粗布的衣裳,这样一来,到也引不起旁人注意了。
徐氏能认出元娘,那也是看到元娘挺好起来的那个大肚子,待看清主仆二人身上的粗布衣裳,脸色越发的难看。
“走吧,跟我一起回家吧。”徐氏不情愿的上前。
元娘看清是徐氏,惊讶的是她态度的转变,“不劳母亲担心了,我和兰梅已想到了去处。”
“去处?看看你们穿的这身,还能有什么好去处呢,台阶我也给了,面子也有了,随我家里去吧”徐氏一脸的不耐烦。
她越是这样,元娘越不放心,她可不认为徐氏是念极母女之情才对自己好,定是又有了什么算计,就连兰梅在一旁也觉察出这事不对了。
“怎么的?还怕我害了你不成?”徐氏见主仆二人打量自己,心虚的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我是你母亲,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岂能害了你不成,你快随我回家吧,你继父还等着呢。”
不再多说,只拉着元娘就要走,元娘岂能让她拉了自己,扬开她的手,“谢谢母亲的心意了,只是我已是嫁出的女儿,万没有在回家去劳累娘家的道理,女儿还有事,就不多与母亲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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