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菱崖一战后,江湖平静下来的日子,倒安逸得过分无聊了些。
尤其是对谢酒棠这样的人来说。
盘命阁中的大小事务全转交给易云生,她乐得清闲,可谢玉楼伤好后就不知去哪了,白深容这几日也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日子虽然清闲,但清闲得枯燥又无聊。
好在谢酒棠是会给自己寻乐子的人。
摇着一把十二骨折扇,大摇大摆出了门,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打扮,依旧是那个昔日能蛊惑方圆几里少女少妇的祸水。
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行至一条偏僻小路,她正掉头回去,那不同于常人的耳力便发挥了作用,她听到一阵撕扯谩骂与威喝声。
好奇心驱使之下,她往前走了几步,很快就在一个拐角处的窄巷子里见到刚才对话的场景。
这一瞧之下,谢酒棠就乐了。
两三个大汉正拉扯着一个娇小女子,见那女子挣扎得厉害,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几个粗俗的词。
那小姑娘泫然欲泣,谢酒棠却心情好得不行。
英雄救美的事她不知做了多少回了,每一回都能赢得佳人芳心满载而归,这回也没有例外。
三,二,一。
在心底默默倒数着,一直等到那小姑娘哭天抢地几近崩溃的时候,她终于出手了。
十二骨折扇脱手而去,在半空滴溜溜转了一圈就轻松将那三个大汉扫倒在地,在这期间她甚至没挪过步子。
原本只是想给个轻微的教训,然而待谢酒棠上前几步时,由于事先没什么防备,一看到那三张大汉的脸,她险些将刚吃的饭吐出来。
丑的脸她也见过不少,但能丑得如此倒人胃口还一块扎堆她是从来没见过。
见那三人还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抱着腿脚哎呦哎呦地叫唤着,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补上几招,将每人断了几根肋骨,而后熟练地抱起那受惊的瑟瑟发抖的美人三两下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里。
一套惩恶扬善英雄救美的动作简直不能更流畅,怀里的美娇娘照例是稀里哗啦先哭了一通,而后缠上了谢酒棠。
谢酒棠安抚之后,也正觉得恰好缺个逛街的伴,于是任由小姑娘缠着不放,就这样一路逛到了天黑。
中间小姑娘还心情颇好地吃了三串糖葫芦,且因为忘了带银两,又是谢酒棠帮了这个举手之劳,在小姑娘感激涕零的注目下,还颇为潇洒地摆了摆手,表示无需她还钱。
如今天色已晚,见谢酒棠没有带她一同走的打算,小姑娘失落地垂着一双眸子,锲而不舍地追问谢酒棠的名字:
“公子叫什么呀?日后我也好到府上还你银子呢。”
“不必了不必了。”谢酒棠嘴里还叼着冰糖葫芦的那根竹签,连连摆着手,试图蒙混过去。
“不行,我爹娘说了,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何况公子于我是救命之恩!”可小姑娘到底年纪小,没参透谢酒棠那摆手的深层涵义,瞪着湿漉漉的大眼执着地望过来。
谢酒棠没法了。
她向来是最难以拒绝美人的请求的。
“我叫……那个,我叫……”她正犹豫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爽快地回答道:“在下白深容!姑娘以后可以时常来找我玩,至于府邸什么的姑娘出去随便一问便知。”
一口气说完这些,谢酒棠没有半点愧疚感,在那姑娘恋恋不舍的注视下打了个寒颤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本是件意外发生的小事。
谢酒棠从来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于是转眼就忘了这茬。
这日,白深容空闲下来,她正待在倚魂楼这边揪着白深容那头让女子也嫉妒的青丝把玩着,忽然绝音半跪在外面,匆匆来报,不知怎的眼神有些怪异:
“楼……楼主!”他刚开口就险些咬掉自己舌头,竭力镇定道:“外面来了个年轻女子,声称是楼主的女人,敢问楼主……是否要让她进来?”
此言一出,便惊住了在场所有人。
原本在一旁教训影卫的兰笑书也不由得饶有兴致地摆出看戏的模样。
他们没听错吧?楼主在外头也有这等风流账?
“哦?”见白深容蹙着眉不说话,谢酒棠率先出声,半是玩味半审视地看向他。
白深容知道她那看戏的神情意味着什么,看向绝音,没什么表情道:“不认识,让她走吧。”
“哎等等,人家千辛万苦找到这来,你一面都不见就把人打发走实在不是一楼之主该有的所作所为。”谢酒棠是铁了心要看戏,连忙将人拦住。“绝音,去将人请进来吧,我也正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呢。”
绝音左右为难,试探性地看了看白深容的神色,见他状似无奈地点了下头立即出去将人请进来。
他才不会承认,他其实也想看看待会楼主会是什么表情呢。
可当绝音领着人走进来的那一刻,谢酒棠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那张熟悉娇俏的脸,谢酒棠大惊,只能拼命往白深容怀里躲。
奈何那姑娘眼尖,刚进来就认出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公子,嘴里高喊着白公子,步子却冲着谢酒棠奔来。
直接跪地盈盈一拜:
“小女微涟,来拜谢那日公子的救命之恩,这是那日欠公子的银子,如今一并奉还,还请公子不要推辞。”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的脸色都十分的精彩了。
尤其是白深容,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瞥过来。
“你叫她白公子?”白深容看向微涟,追问道。
“是啊!”微涟重重点头,抬眼一看这公子竟也这般俊俏,顿时涨红了脸,然而在心底对比了一番,还是觉着她的“白公子”更好看。
“咳咳咳!”谢酒棠被自己呛住,自知理亏,讪笑道:“那个,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可不是什么白公子。”
“怎么会错呢!公子你忘了吗,那日是你亲口说你叫白深容的!还说我日后可以时常来找你玩!”微涟急了。
“咳咳咳咳!”谢酒棠险些咳岔气,窘迫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旁边兰笑书和绝音等人已经憋不住笑出了声,这一刻她根本不敢再去看白深容的表情。
“那个,好了,银子我可以收下,你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她只想赶紧将人哄走。
微涟脸上显出点挣扎,然而挣扎过后,又仿佛下定了决心,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问道:“那,那敢问白公子成成成亲了吗?”
“咳咳咳!”原本咳嗽刚好了点,这回又呛了起来。
谢酒棠知道这事情必须得有个解决,可她又怕坦白说自己其实是女人眼前这姑娘就要羞愤自尽,于是想了半晌,她猛地一把拉过白深容,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摁着人脑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就凑着吻了上去。
在场所有人被惊呆,兰笑书在心底啧啧称奇,暗道一句,强!而微涟已然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了。
白深容一动不动,任由她软软贴着,眼底溢出点笑意。
“姑娘,看明白了吧?我喜欢的人是他,实在不想害了你。”谢酒棠无奈地摊手道。
“你你你……我……可可是,他他他是男的啊?!”
“没办法,本公子天生好男色。”戏都演到这了,她只好继续演全套。
“……这……哦,那对不住,打扰两位公子了……”那微涟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颤抖着唇脸色刷白,摇摇晃晃起身,丢下那点银子,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还险些被绊了一跤。
等人走后,屋里兰笑书一众人开始放肆地哈哈大笑。
谢酒棠瞪着白深容,示意他赶紧管一管。
夫人有令,白深容立刻轻咳一声,将人赶了出去。
见人都走完后,将她圈在怀里,似笑非笑揶揄道:“白公子?”
“我,唉我错了还不行吗!当时只是觉着好玩,没管住这张嘴,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吧,喂你干嘛你别凑过来……”
“既然管不住,那就我替你管管。”
“唔……”
还不等她破口大骂,唇瓣上一凉,后面的话就尽数被吞没了。
以后再也不敢乱冒充他名字了,谢酒棠迷迷糊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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