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雷安站起身，与我擦身而过时，我突然出手扣住他肩膀。
他愣了一下，朝我看来，不解地问：“诺庆同学这是做什么？”
我保持微笑，重复刚才的话：“老师，可以去。”
萨雷安脸上笑容僵硬着：“可你没放开我。”
我扣着他肩膀的手猛地用力：“是啊，可我也没说过，‘伪神’可以去这种话吧？”
萨雷安表情彻底冷了下来，垂着眼皮哼笑一声道：“还以为诺庆同学跟老师情谊深厚呢，没想到都怀疑到这个份上了？”
我收起笑容，目光冷冽。
冷声道：“我的老师可不怎么品茶啊。”
从我知道萨雷安找上我的那一刻，我就在怀疑，他是否被伪神取而代之了。
所以我带上数支舰队，上面均载有能够压制伪神力量的武器，这样，即使它来了，也绝对走不掉。
当我见到萨雷安的第一眼，我就能够确定，他已经被取代。
我的那位老师，可从来不会用那种满是算计的眼神看人。
之后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跟这伪神玩一玩。
毕竟，我是真的很想跟老师叙旧。
萨雷安……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伪神。
他用萨雷安的脸笑着说：“既然诺庆同学已经知道是我了，那怎么还不动手？”
“我这不是马上就动手了吗？”
说话间，舰队的攻击已然抵达，将伪神笼罩在内。
由我制作出的核心，对我自然是没有任何作用，但可以困住伪神。
当我松开手，准备给他致命一击时，他突然耸肩，大声笑着。
我疑惑的看着他。
“诺庆同学，没想到你这么不留情，哪怕是面对曾经的老师，都能做得如此决绝。”
我静静看着他，想知道他接下来还想说什么。
伪神看向我，目光阴测测的：“你的老师可是接到你的消息才会调查这件事，不然也不会被我降临，说起来这可是你把老师推进深渊的。”
“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不想知道他在被我降临前，打算做什么吗？”
“不想。”
我冷着声音说完，化为利爪的手就朝伪神心口抓去。
利爪破开皮肉的瞬间，伪神露出得逞的笑容：“你的老师在被我降临时并没有死，他的意识仍保留在这句躯体内。”
“现在，他正看着你我的一言一行。”
“他这会儿估计正难过吧，自己的学生居然要杀了自己。”
我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直接没入胸腔攥紧耐克还在跳动的心脏。
“你现在跟我讲再多也没用。”
“那位老师在明知自己会被降临的情况下，会做什么，我很清楚。”
“我只是帮他完成他未能完成的心愿罢了。”
说完，我手上用力，将那颗心脏捏碎。
温热的液体从指缝溜出，抽出手时，那心口处赫然多了一个大洞，鲜血不断涌出，很快将衣物染红。
伪神倒在地上，看向我的眼眸一片怨恨。
他嘴里吐着血，脸上还在笑，口齿不清地说：“我只是伪神的一部分，你杀了我并没有什么用。倒是你，亲手杀了自己老师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我没搭理他，只是褪去虫化姿态的手臂，将上面的血液擦干净。
伪神渐渐没了呼吸，双眼却始终大睁着，眼里留有的怨毒都快要化作实质。
我蹲下身，抬手抚过那双眼眸。
“走好，老师。”
收回手时，那双眼睛已经闭上。
等人来处理的时候，我望着群星闪耀的太空，心中有些惆怅。
我终究是个有感情的生物，亲手杀死萨雷安的感觉让我并不好受。
但别无他法。
来之前我问过虫神，被降临的虫族有没有可能意识回归。
「不可能。」
「在伪神占据具体的一瞬间，那名虫族的灵魂就将被神明的力量撕扯绞碎，除了肉体外，什么都不可能留下。」
那时起我便知道，这是萨雷安的结局。
同样也是我自己的结局。
过了一会儿，萨雷安的尸体表面，浮出一个黑色的小东西。
有点像雾气聚集而成的实体，外层轮廓有些透明。
这便是伪神的一部分。
它后退着，想要逃走。
却被我抓住，直接丢进嘴里。
神躯会消化掉它，将属于虫神的力量带回。
虽然我并不想吞就是了。
……
萨雷安的死讯很快在我的刻意引导下传回虫族，其中也包括我捏碎他心脏时的一幕。
是异虫SN，是我诺庆·克修斯，是被虫族所恐惧的黑暗之王，杀了他。
虫族一共就三名s级，可想而知，这个消息送回去会发生怎样的激烈争吵。
至于萨雷安的尸体……
带回去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
泰诺来找我了。
他朝我感慨：“一代名师最后就落得这么个下场，真是可悲。”
我看他假惺惺的模样就想吐：“你会关心一个虫族怎么死？”
“我当然不关心。”
泰诺朝我笑笑，走近一些道：“我想了很久，还是有个问题想知道。”
我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你问吧。”
泰诺的红瞳突然锐利，盯着我问：“你到底是谁？”
我沉默了。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是告诉他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还是告诉他我其实来自地球？
但是他想听的肯定不是这两个。
他只想知道异虫首领的灵魂，是否会在这具身体里。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是我认真思考后的回答。
就算我跟泰诺讲，我在地球上的名字叫什么，他也不会认识。
而这个世界的身份也不属于我。
泰诺听后怔愣着，在原地杵了许久。
突地，他笑出声来。
“跟他一样的回答。”
这次换做我愣住。
啥意思？
前异虫首领也是穿越的？
没必要这么搞吧……
“我……”
“不用说。我不认为你们是一个人。”
“既然知道这一点，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发现我有点看不透他。
泰诺这个人，活了这么久，身上的秘密加起来能有两箩筐。
终究还是我对他了解的太少。
就连他从什么地方知道我秘密这点都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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