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员长只想谴责几句了事。
淞沪独立团这边却动了真格。
在同胞的鼓舞之下,终于有几个新兵克服了杀人的恐惧,一手摁住鬼子脑袋,另一手握紧刺刀使劲的一抹。
只听“噗哧”一声,几个鬼子的脖子上便剌开一道血槽。
旁边的老兵再揪住鬼子脑袋往后一扯,那道原本并不显现的血槽顷刻间便如鱼嘴般裂开。
随即一股股的血箭便从鱼嘴飙射出来。
“漂亮!就这么干!”苏州河对岸的上万民众顿时爆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那巨大的声浪直达数公里外。
……
躺在病床上的前田律也听到了欢呼声。
“可恶!”前田律脸上露出耻辱之色。
正给前田律削苹果的羽田一郎便说道:“参谋长,遭到处决的都是陆军马鹿,跟我们海军可没有什么关系。”
“胡说!”前田律斥道,“海军和陆军之争是内部争斗,但是帝国军人与只那军人却是国战,面对只那军,帝国海军和陆军的勇士理应同仇敌忾,而不是嘲讽甚至于落井下石。”
“可是,这些陆军马鹿确实有些过分。”
“他们在往金陵攻击前进的路上,以及攻入金陵城之后,确实杀了太多平民,这些可全都是反人类罪。”
“八嘎!”前田律气得当场爆了粗口。
“什么反人类罪?哪有什么反人类罪?”
“他们杀的也不是平民,是只那军人!”
“哈依!”羽田一郎也不跟前田律争,只是将刚刚削好的苹果递过来,说道,“参谋长,请。”
前田律却没心情吃苹果。
……
冈本季正此刻也没有心情喝咖啡。
推开咖啡杯,冈本季正板着个脸对鲍代真说道:“总董阁下,我必须得正告你们,公共租界在最近数月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违背之前承诺的中立条款……”
“不不不不,冈本先生,请稍等。”鲍代真道,“你说我们已经违背了中立条款?却不知道我们违背了哪一条规定?”
“你们在暗中给淞沪独立团提供了大量的支持。”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此前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淞沪独立团既不愁吃,也不愁穿,甚至还可以从公共租界获得香烟、毛巾、新鲜蔬菜以及水果等补给,没错吧?”
“这个倒的确是事实,但这跟我们没有关系啊。”鲍代真一摊手说道,“我们的中立条款并没有禁止平民往来贸易,毕竟,公共租界一百多万人口呢,都仰赖郊区平民的蔬菜水果供应。”
“那你也不能由着他们给淞沪独立团送物资吧?”
“真是抱歉,公共租界以外区域,我们并没有执法权。”
冈本季正顿时间语塞,因为鲍代真的话逻辑上没毛病,淞沪周边的平民拿着自家种的蔬菜以及水果跑到公共租界来做生意,他们不仅不会阻止,还会无限欢迎。
因为公共租界原本就是个自由港。
然后这些小商贩从租界买到香烟、毛巾或者其他物资,再去四行仓库跟淞沪独立团做生意,公共租界也确实管不着,因为四行仓库并不属于租界,租界巡警并没有执法权。
当然了,只是表面上没有执法权。
实际上,租界巡警经常越界执法。
所以说,如果公共租界真的想要切断四行仓库的供应,那真就什么都进不去,就连一根毛都送不进去。
真正让冈本季正生气的也是这个。
公共租界明明可以做到,却不作为。
但这个事没法摊开来说,它见不得光。
这时候,守在窗前的日军武官忽然说:“冈本先生,只那人那边出现了问题,行刑已经暂停。”
“是吗?”冈本季正当即起身。
鲍代真也赶紧起身来到了窗前。
还贴心的让人送来两具望远镜。
……
北苏州路上这边确实遇到了麻烦。
有胆子杀人的仅仅只有少数新兵。
大多数新兵还是不敢对鬼子下手。
任凭监刑的老兵怎么打骂都没用。
就在这个时候,广播里忽然响起另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心里面害怕?下不去手?”
“想想你们的爹娘!”
“想想你们的姐妹!”
“想想未来的妻儿!”
“就是这些小鬼子,就是这些畜牲,在杀往金陵的路上,焚毁了成百上千个村庄和集镇。”
“成千上万个爹娘遭到屠杀。”
“有多少个年轻姐妹遭到蹂躏?”
“此时此刻,就在你们犹豫的当口,”
“就在金陵,正有无数个同胞死在这些畜牲刀下!”
“如果不想你们的妻儿惨死,如果不想你们的姐妹惨遭蹂躏,如果不想你们的爹娘惨遭这些畜牲的屠戮,那就别犹豫,更别害怕,握紧你手中的刺刀,割开这些畜牲的喉咙!让他们去死!”
苏州河南岸再次爆起巨大的呐喊声。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割开这些畜牲的喉咙!”
“杀了这些畜牲!杀啊!”
“杀!杀!杀!杀!杀!杀!”
最后,几万个声音又汇聚成为一个。
这一声接着一声的“杀”声,就像激昂的战鼓,一下接着一下敲在那些新兵的胸口,敲击着他们的心脏。
终于,有一个新兵鼓足勇气,用刺刀奋力一抹。
紧接着更多的新兵鼓起勇气,一个个都仰起头,扯开嗓子发出狂野的嚎叫,再握紧刺刀奋力一抹。
随即,近百个鬼子就相继被割断了脖子。
负责监刑的老兵又纷纷揪住鬼子战犯的脑袋往后仰。
于是乎,雪亮的聚光灯下,一股股的血箭便从近百个鬼子的脖子上飙射而出,很快染红了百米长的北苏州路。
“干得漂亮!”
“对鬼子就该这样!”
“好样的,都是好样儿的!”
聚集在南苏州路上的上万市民彻底沸腾了。
再下一刻,戏剧性的一幕便突然之间上演。
至少上百个青年情难自已,就跟下饺子般噗嗵噗嗵的跳进了冰冷刺骨的苏州河,奋力游向对岸。
“欸欸欸,现在不用跳河了。”
“小伙子,现在可以直接从桥上过。”
苏记包子铺的苏老板赶紧冲到苏州河边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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