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后,沧海国皇帝的谋臣觐见劝导,对皇帝道:“皇上稍安勿躁,当下处境,我们只能以退为进。如若不然,真与他们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啊。
“我们若投降,最后的结果,无非是我沧海国甘愿成为他们的附属国,每年向他们上贡,皇室依然是沧海国的皇室,皇上也依然统领着沧海国。
“这海外援国,与沧海国相距甚远,又如何能把手伸这么长,干涉到沧海国的国政呢。”
皇帝神情一动。
谋臣又道:“另外,皇上莫要忘了,当初援国肯出兵,很大程度上是看在浔阳楼家的面上。那景安侯原与皇上一脉同宗,再怎么,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所以投降以后,很大可能,皇室会继续保持现状,治理沧海国。”
皇帝稳了稳心神,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可他当了皇帝这么多年,高高在上,胸中怎会甘愿再向他人俯首称臣,他抑着满腔愤怒和屈辱,又道:“那有没有可能,朕派人去说动那景安侯,请他出面,劝说他的主君,网开一面,此后两国礼尚往来,永结为好。”
皇帝眼神殷切地看向谋臣,谋臣一时无话。
后来谋臣道:“说到底,那浔阳楼家早已脱离宗室数十年,景安侯与宗室并无多深的牵绊,不然当初,也不会在答应出兵以后,就让宗室长老自刎谢罪了。
“再者,眼下沧海国于他的主君而言无异于到嘴的肉,他为人臣,恐怕也难以劝动他的主君放弃沧海国。”
皇帝也知道希望渺茫,气得一拳砸在了书桌上。
谋臣又道:“不过皇上的意思臣明白了,臣愿尽力一试。”
皇帝道:“无论如何,要将他拉拢过来。他毕竟是楼家的人。”
这厢,转眼间,敖珞的伤好转了不少。
她每日都有按时服汤用药,也有好好休息,因内腑受损而产生的那种灼烧感,随着仔细调理而慢慢地消下去了。
只是她身体仍旧虚弱,脸色也还有两分苍白。
前胸肋骨,至少还得休养好几个月,方能慢慢痊愈。
现在战事结束了,料想与皇室那边应该也打不起来了,就算皇室要以卵击石跟大军硬拼,那也是很快就能解决的事。
所以敖珞不着急,军中的事情有苏墨在,她只负责养好身体就行了。
事实证明,皇室也是真怕了,大军还在休整期间,他们便送了求和国书来。
不过苏墨置之不理。
都这个当口了,要他们求和有什么用。
就算要要,也该是要他们的求降。
后续运送来的粮草和药资都十分充足,将士们很快调整好,上下军心也十分凝聚。
说来,从一开始到现在,皇室的做派都令将士们十分恼火,之前是顾不上,可现在到了要清算的时候了,将士们怎么都得保持战场上的血性,坚持到最终尘埃落定的时候。
只要主帅想,将这沧海国皇上踏平也不在话下。
因而皇室送来的求和书,别说苏墨看不上了,就是军中上下的将士们也都看不上。
原本到了该行军的日子,但苏墨迟迟没下令。
敖珞清楚他是担心自己的伤势,想让她多养几日。
敖珞道:“眼下将士们都等着彻底结束这里的战事,二哥不下令,让他们等得着急。你看进进出出的将军们哪个不是急得抓耳挠腮的。”
苏墨看向她,还没开口,她知道他心中所想,又道:“放心吧,我虽然不能快马骑行,但随军还是没问题的。”
行军前苏墨给她备了辆马车,楼千古和姜寐一起,将马车里铺上厚厚柔软的褥子,再在褥子上面铺一层软席,这样既能很大程度上地缓解颠簸,又不会太闷。
随即苏墨才下令行军,将士们立刻军心昂扬,全军进发。
苏墨和楼千吟骑马,随后行着一辆马车,楼千古和姜寐一起陪着敖珞乘坐马车。
楼千古提前在马车上准备了很多水果零食,道:“小珞,你要是饿了渴了,咱们就吃这些啊。”
敖珞见她把吃的堆满了小桌,好笑道:“我感觉我不是在行军,而是去郊游的。”
楼千古道:“你现在是伤患嘛,当然得小心对待啦。而且现在行军可不比当初了啊,有你二哥和我哥在呢,咱们什么都不用担心。又有这条件了,肯定就不啃那些干巴巴的干粮啦。”
敖珞和姜寐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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