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烛火将他含笑的俊颜映衬的柔软温润，那双眼中盛满浓情蜜意。
江祈宁竟生生晃花了眼睛。
察觉到她发怔的表情，周宴忍俊不禁，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鼻尖。
他这一举动令江祈宁倏地回神，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周宴眼里掠过一道失落，但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弧度却没有变化，退开一步，温和询问:“我可是吓到宁儿了?”
“没、没有……”
江祈宁慌乱摇头否认，然后上了床榻，将被子盖好，闭着眼睛说：“姐夫想讲什么故事，便讲吧。”
周宴无奈一笑，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才退开几步，将烛火吹灭。
屋内顿时变的一片漆黑，只有他温润嗓音徐徐响起。
“故事是很久以前，一位男子在见到一位小姑娘时，几乎是一眼就被吸引了目光……”
他声线温柔，仿佛在诉说最美丽的梦境，每一句话语都充斥着缱绻柔情。
江祈宁听着听着就不自禁有了困意，侧过身子，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听着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周宴才渐渐停下声音。
借着窗外的一缕月光，他望着床榻上熟睡的那道纤瘦身影，眼里的笑意逐渐演变成偏执。
对于宁儿，他不仅是这辈子、就算是下一辈子也不会放手。
清晨的阳光缓缓升起，将外面的积雪慢慢融化。
江祈宁醒来时，周宴却并未离开。
她疑惑地问：“姐夫怎么没去上朝？”
“近日身子不适，便向圣上告了假。”
周宴笑着解释，她便没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只是在用早膳时，她看到身旁伺候的小婢女，像是随口一问：“姐夫，近日怎么不见夜阑了？”
周宴动作微顿了下，面上却没有任何波动，为她夹了一道爽口小菜，笑应：“她家中有事，我便让她先去处理家中之事了。”
“原来是这样。”
江祈宁若有所思点点头，夹起被他放在碗中的小菜：“她家中之事倒是出现的突然。”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虽然是漫不经心，可目光却是直勾勾落在周宴的脸上。
“世事无常，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
周宴面色不变，抬眸看向一旁正在小心翼翼布膳的小婢女，顺势提起：“夜阑不在，你身边总要留个伺候的，就她吧，如何？”
江祈宁放下筷子，细细打量了眼前小婢女一番，才似是为难摇了摇头：“姐夫，她年纪太小了些，我想自己挑一个。”
夜阑如今不在，这便是她最好换一个值得信任的婢女时候。
不然，若是这婢女还是周宴的人，她做什么都不方便。
周宴不动声色冷睨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婢女一眼，而后面色从容看着她，笑道：“宁儿的婢子，理应由宁儿自己挑选，我不过只是看她手脚勤快，提个建议罢了。”
听他这般说，江祈宁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以为他会不同意，而想了好些个借口呢。
却是不曾想，他竟会如此痛快松口。
见状，江祈宁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一旁伺候的小婢女忽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一步步挪在她面前，哭着说：“求求夫人把奴婢留下吧，奴婢保证一定手脚勤快，绝对比其她丫鬟做的更好!求您别赶走奴婢！”
小婢女苦苦哀求着，泪水簌簌往下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泪痕。
江祈宁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娇嫩小脸，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眉宇紧蹙着，本能的朝周宴看去。
她觉得这婢女表现的很是不同寻常，就像是被什么给吓到一般。
周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婢女，眼中露出一抹深思，却并未出声。
“夫人，奴婢绝不给夫人丢人!”
小婢女声泪俱下，看着真诚又可怜。
“你起来。”
江祈宁于心不忍看着她落泪的模样，示意另一名小婢女赶紧扶她起来。
小婢女却是倔强摇了摇头，仍跪在她跟前，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哽咽哀求:“求求夫人收下奴婢吧，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听到她这般话，周宴眉头拧紧，低声喝止:“够了。”
小婢女一惊，立即噤了声，垂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姐夫……”江祈宁有些担忧的看他一眼。
周宴面不改色看着小婢女训斥：“夫人既不愿留你，你便消停些，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见小婢女哽咽着不说话了。
江祈宁抿唇，垂目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用膳。
好在，小婢女消停了下来，直到用完早膳，周宴都没再提让小婢女留下之事。
只是去书房处理公务前，叮嘱了一句：“宁儿若想自己挑婢子，便早些去寻王婆。”
江祈宁点点头，目送他的身影离开后，才转身回到里屋，窝在小榻上，她单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想事情。
也不知周渡可有寻到夜阑？
眼下周宴也在府内，她更不好去见周渡，所以说，身边的婢女只有她自己去挑，才能放心。
想着想着，她脑海里却是越来越清明，睁开眼睛，才缓缓发觉了一个问题。
她近些日子，好像没前段时间那般嗜睡了。
书房内。
小婢女的脖子被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因她身子不停的颤抖，脖子已被划出丝丝血迹。
“殿下，奴婢……奴婢一定让夫人收下奴婢！”
她说着，见他面色不为所动的模样，连忙发誓：“奴婢知道夫人心软善良，一定一定会让夫人可怜奴婢！求求殿下饶我一命！”
周宴这才缓缓掀起眼皮看她，语气却是薄凉：“一个蠢货，就算留在宁儿身边，也早晚会让宁儿察觉，不是吗？”
“不是不是！”
小婢女慌乱中，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切地说：“殿下去扬州那两日，奴婢……奴婢曾在夜里，看到夫人房中……”
她说到一半，看到周宴面上多了几分探量波动，稳了稳心神，一鼓作气道：“殿下只要答应不杀奴婢，奴婢就全部脱口而出，并且那夜的事儿，奴婢保证，就自己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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