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香姐的优缺点是极度统一的:执拗,轻度神经质。
作为一个君主而言,这两者应该是糟透了才对,但正是基于这两样与性格合而为一不分彼此的东西,才让尚香姐有了独特的魅力。能够紧紧聚拢人心的,并非只有权术、手段以及巨胸,还有个可能叫做真诚,尚香姐无疑就是后者的典范。
我真心对你,你却不由分说的反我,任谁也接受不来,心里都不会好受。
“投降吧,你赢不了的!” 来到乐阳城下,当着众位部下的面前,尚香姐马不停蹄地走近喊话。“打开城门,我会饶你一命!”她的心情算不上很好,身旁的将领们也都纷纷知难而退,这时候别跟她过不去的好。
眼看到手的战功要没了,众人自然也不大乐意,不过谁让尚香姐才是头头呢,她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咱们是理解也得听从,不理解也得在听从中强加理解。
仁义之道,总是那么啰嗦。还记得来的路上尚香姐还说什么请不要把他们当成敌人这种话,真是连做梦都没想到的啊。
“主公也真是的,明明一声令下就搞定的事情,还得弄得那么麻烦。说什么,都是辖下子民不忍伤之。”
“就是就是,首恶不除必为大患,主公居然念及他一念之差,还说劝降乃是不失仁义之举。”
“你俩就别再说了,当心大人听了去就有你们好看的了。我想大人此举实乃先礼后兵,告诉城内众人我们是顾念旧情的仁义之辈,如若不从那就是他陈武执迷不悟了。彼时再行进攻,他们就只会责怪陈武一意孤行了,咱们破城定然更加轻松。”
“哦哦,不愧是跟了主公多年的凌将军啊,就是看得透彻!”
透彻你妹啊,要不是出征之前那只死狐狸把自己拉到一边,让自己向大人建言,谁他喵的知道里头那么多弯弯绕绕啊。这家伙也真是的,为毛他自己不去说?
而凌统怨念的那个人,现在却又在做着什么呢?
由于伤势没有痊愈的关系,被迫留守柴桑的林家仁成为了最高行政长官(顾雍仍然是会稽太守、步骘去荆州出使修补关系去了、孙邵目前处于半退休状态成为了孙绍的老师早就没有过问政事了,孙匡则和孙绍一块呆在豫章原来的治所南昌),但却并没有人认为他有真正起到管事的作用。
究其原因:第一,要处理的政事实在太多,而且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实在是没必要把精力花在那上面;第二,难得尚香姐不在自己当了头子,当然要稍微享受一下轻松自在的感觉;第三,不能让自己那么多属下幕僚门客们整天游手好闲,既然我当了薪水小偷,就绝不允许你们依样画葫芦!
也难怪,林家仁从来就没担心过自己会像诸葛亮那样操劳而死,自己的结局最多是去掉“劳而”两个字罢了。反正那群人也不敢公然反抗命令,最多是跟尚香姐在柴桑的代言人打个小报告,但偏偏这么隐蔽的事情林家仁也知道……没办法,谁让献小姐那么喜欢三天两头的来办公地点督促自己,顺便说漏嘴了呢?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关于献小姐的话题,上次尚香姐并没有说完就临时有事出征了,所以到现在林家仁都还在思考,所谓的“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思考的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而献小姐这边,却也是捉急的很,她真的很想当面质问林家仁,譬如“你到底明不明白”之类的,但看林家仁怪怪的又不知道她妹妹跟他说了什么,也就抹不开面……毕竟上一次的脱口而出之后,仔细想想自己也有些后悔,怕把他逼急了会招来反效果。所以也就是借着代言人这个身份,时不时地去看看对方,试探试探,至于别人打的小报告嘛,真是完美无暇的借口啊!
不过嘛,男人还是不能偷懒滴,哪怕柴桑的机构其实也都在正常运转,事务也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孙霓慧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乐意的。你这家伙经常不在州府,而且还出现在各种地方玩耍,甚至美其名曰与民同乐,还说了些诸如“深入基层考察”、“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不感受百姓的生活就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就不知道该给他们什么”此类每个字都明白但合起来就听不懂的语句,不想工作就不想工作好了,还找了那么多理由来搪塞,简直就是个消极怠工的典范!说好的积极呢,说好的上进呢,说好的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呢?这样的家伙竟然会是扬州牧麾下的别驾,竟然会是掌管治所柴桑的代司,说出去有人信么?
原本自己所期待的英雄豪杰,难道就是这么一个懒惰自私,而且还满嘴油腔滑调的家伙?献小姐觉得自己该去看看大夫了,尤其是要去把眼睛好好洗一洗。不过,那家伙难道就没有什么优点了么?好像还是有的,比如比尚香更能知人善用,把合适的人选放到合适的位置,致使行政效率提升;再比如,他一天到晚都在玩耍,柴桑的大小事务也能顺利运转……但就算是这样,献小姐还是觉得很火大。
不就是最大限度的压榨他们的劳动力轻易不准休息么?你们休息了我还怎么玩啊?过去的地主不就是那样么,咱是学过历史政治滴淫,剩余价值什么的还是懂的,一点五倍的工资,两倍的工作时间,这生意反正自己也不亏。若林家仁是商人的话,绝对会是一个无良的大奸商。把加班费的概念提早发明了出来,再以看似极多的额外俸禄提升众人的积极性,其实是经不起精打细算的,也就是这制度实行没多久,大家都还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罢了。至于知人善用,呵呵,不就是调动了几个人的岗位么?最主要的还得是钱啊。你想想,连马忠那样平时都不干正经事的家伙都没日没夜的在加班巡逻整肃风纪了,其他人得是怎样一副光景?
有点前苏联的意思哈,机构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超负荷运转,迟早是要崩盘的,林家仁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也就是能轻松多久算多久,得过且过而已。
这不,尚香姐都到了目的地了,相信没几天她就能搞定收工了,然后再过几天自己就可以交班走人了,彼时一切再恢复如昔,咱就继续轻松呗。
只是要想轻松哪有那么容易,尚香姐势力范围内想要造反的,又何止陈武一个?
这一次,鄱阳湖的水贼们,再一次跳上了前台。
“有没有搞错啊?这伙人不是才被主公收拾的服服帖帖说自己不再闹事了么?怎么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又出来兴风作浪了啊?”某人的吐槽也是众人的心声,说起来这是半月以来林家仁召开的第二次会议,第一次是尚香姐刚走他要分配众人的任务以及奖惩制度的时候。
“同志们,无论如何这趟兵也得出,不能让农民伯伯们的血汗白流啊!”林家仁无不动情地说道:“若咱们不去援助,而是坐视水贼不理的话,何以让失去收成的百姓继续信任咱们?”
“可是大人,水贼人数众多,而且据点分散,没有五千人的兵力恐怕无法根除匪患,若只是击退或收降,他们又会像此次一样卷土重来的。”
说话的,是林家仁的首席副官马谡,“但若是出动五千兵马,柴桑就只剩万余人驻守,若再遇到什么情况,恐怕难以分兵应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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