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是折枝折叶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这些点心都是什么味道的,奶声奶气,坐在大厅中也能听到。
“皇上和娘娘光临寒舍,恕草民有失远迎,”苏知阮起身再拜,这两位身份不低,地位尊崇,太后薨逝,皇宫中帝后伉俪情深,没有其他妃嫔,在全天下皇帝和皇后的地位也是最高的。
而现如今,这两位竟然来到了她的府邸,还是折枝折叶招待的。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估计会直接吓晕过去。
“快起来吧,你叫苏知阮是吗?那本宫叫你阮阮可好?”皇后见到了自己的宝贵孙子孙女,又见到了对自己胃口,温和知礼又漂亮白嫩的儿媳妇,她保养得当的脸上绽开一个又一个笑容来,“淮初藏得可真是深,这些年给他赐婚,硬是一个都不答应,全部拒绝,原来是早有心上人,甚至连孩子都有了,阮阮,你入宫后,母后也能有个伴了。”
“咳咳。”皇帝险些听不下去,他轻咳两声示意皇后收敛一些,就这么短短几句,都让人叫上母后了,虽然他也很满意苏知阮成为儿媳妇儿,但他还是稳住了自己的表情,“你和太子之间发生了何事?你们又是从何处相识?”
苏知阮早知道会有这个问题,她不卑不亢地回答,“民女从前是苏家村一介孤女,偶遇重伤的太子殿下……”
她没说几句,皇帝和皇后都知道当年太子被刺杀,也知道他下落不明一个多月,但未曾想到这个救下他的人就是苏知阮,他们竟然是在这时候认识的。
“折枝折叶也是在那时候……”皇后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苏知阮点了点头。
廊下,两个孩子还在分点心,他们一母同胞,长开一些之后,苏知阮发现他们完全继承了自己和傅淮初两人的样貌。
这种相似,就像是皇帝皇后进来,甚至都没有仔细盘问,就笃定了这两个孩子定然是苏知阮和傅淮初的。
折叶长得活脱脱就是傅淮初的缩小版,哪怕他从小都没有见过自己父亲,但在一些行为习惯和说话气质方面,竟和傅淮初如出一辙;折枝有些黏人,但她白嫩漂亮,眼睛和苏知阮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太子给你些钱之后,就离开了?”皇帝听到这部分时候,他吹胡子瞪眼,发表自己的想法,“这小子,就这么对待自己夫人?”
“殿下后来又去找我了,那时候我已经离开。”
苏知阮如实讲了起因经过,在他们面前说谎没什么用,反正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蓦然间,她又想到了前几天的那个晚上,傅淮初近乎疯狂地盘问她,即便现在回想起来,她也能记得那双受伤又痛苦的赤红眼眸。
她喝了口茶。
或许是她对待感情比较迟钝些,又或许是她一心只想着完成任务,教育好折叶折枝,所以对他人有些忽略。她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在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中,他会记她这么深刻,会返回去亲手挖三天三夜,试图找到一些属于她的遗物。会在她离开之后,他又到处寻找她?
苏知阮不太懂,她握着茶杯,听着皇帝和皇后在说话。
“阮阮,带着折枝折叶来京城,父皇给你们送些见面礼,”皇帝突然想到自己这次急着来,也没带什么,他便开口说道,“折枝折叶是淮初的孩子,也该册封为小世子和郡主。”
“多谢皇上,”苏知阮猜想的差不多,他们知道了折叶折枝是傅淮初的孩子之后,便想着把他们带回去,她沉吟片刻后开口,“陛下,娘娘,折枝折叶还小,离不开民女,民女这些时日或许无法脱身,还望陛下和娘娘恕罪。”
“别听你父皇胡说,我们也才刚刚来到江南,还没有在这儿逛街游玩呢。”皇后摆摆手,“我们先去找淮初了,改天再来看你和孩子,走了阮阮。”
苏知阮行礼之后,便见这帝后二人上了马车,马车离开了人群。
*
皇帝和皇后坐在马车上,对苏知阮赞叹不已。
“虽说不是世家千金,但无论是气度还是样貌,处事或是教育孩子,都是很好的。”皇帝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皇后掀开帘子,最后再往苏知阮的府邸瞧了一眼,这才放下了帘子,安心说道,“如今太平盛世,海晏河清,是不是世家千金也不重要,淮初又不需要世家千金来稳固朝廷。”
她这句话让皇帝听了很受用,海晏河清,正是他的治理才有的好结果。
傅淮初忙了一天,在回到临时宅邸之时,见到了自己的父皇母后正端坐在大厅喝茶。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就像是前段时间天天都认为苏知阮就在他身边一样。
但定睛一看之后他发现,确实是自己的父皇母后,于是快步上前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起来吧,”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他们都能看得出来傅淮初现在很惊讶他们的到来。
既然这样,那不如让他更震惊一点。
见傅淮初起身,坐在一边。
皇后笑眯眯地问道,“淮初,你猜猜今天我们去见了谁?”
傅淮初看向自己的母后,这个笑容他再熟悉不过,自然知道他们去见了谁。
他心中深深叹气,“是她,和折枝折叶?”
“对,猜的不错。”皇帝笑着接话,“你之前拒绝那么多世家贵女,朕和你母后都忧心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却没想到,你在不声不响之间竟然有了阮阮和两个孩子?”
傅淮初在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后,目光放空了一瞬,他这几天强忍着再没有去找她,也没有去看孩子。
他不停忙碌,企图把他来江南府要做的公务全部结束,之后有时间能对她好好表达自己的心意。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如何面对苏知阮,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同她毫无芥蒂地讲起从前,畅想以后。
“是我对不起她,当时离开村子,回京城之时,我并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傅淮初猛灌一口茶,放下茶杯后,空落落的杯子在原地打了一个转,最后滚落在他的手边,他起身,带着歉意,“父皇母后,我去吩咐下人准备晚膳。”
傅淮初行礼之后出了门。
此时的大厅只留下帝后二人。
皇帝乐呵呵地看着他的背影,“这小子彻底栽了。”
“我有一个好主意——”皇后笑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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