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想要师傅卖身契,凭你的本事,只要你想,这应该不是难事。”沈瓷一只手托着脑袋坐在桌边,另一只手有一下每一下的转动着茶杯里早已凉透的水,有些无奈的看着径直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白蜇。
“我也想,但是我现在找到更好的办法了!” 白蜇没有想到今天沈瓷居然会在这里等自己,不过听到她的提问,白蜇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说道。
虽然她也想那么做,但是翎之烽那个财迷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的丢掉一颗摇钱树。不过,这根本就难不倒她,因为她发现了更加有趣的东西。
“让我去拿卖身契。只是,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拿到师傅的卖身契。”沈瓷从茶水中伸出手,坐起身,从怀中掏出手绢,将湿润的指尖擦干。将双手搭在桌子上,然后将脑袋放了上去,微微耷拉着双眸,微微打了个哈欠,她有些困了。
“只要你愿意,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白蜇有些愕然的看着沈瓷现在慵懒困倦的样子,虽然她和沈瓷并不是很熟,见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可是那次见面,她都只有一个表情,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对了,这个女人天生就张了一副魅骨,若不用来魅惑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既然她是楠饮的徒弟,自己当然也不会做得太过,毕竟在辈分上,她也算得上自己的师侄。
“为什么是我师傅,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心的人。”沈瓷换了个姿势将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双眼睛审视的看着白蜇,一个连微笑都不会的人,她很怀疑。
白蜇看了沈瓷一眼,轻轻一跃,跳上了桌面,伸出一直手,抬起沈瓷的下巴:“你,师傅快死了!”
沈瓷微张的双眸,猛的一张,她起身,原本困倦的表情瞬间一扫而光,她紧抿着唇,死死的盯着白蜇,似乎想要在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丝玩笑,一丝破绽。
“你说……什么?”
“如果他不跟我走的话,你师傅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他了。”白蜇没有去看沈瓷的表情,依旧慢条斯理的说道。
若不是他身体里的东西,勾起了她的兴趣,她也不会这样大费周章了。
毕竟,这是第一个让她觉得有点趣味的活人。
沈瓷低头思索了一下,认真的说道:“你能救他?现在。”
“嗯,同样,我也能救梅奕,替你还了他的救命之恩。”白蜇蛊惑着沈瓷,只是因为她原本就怪异的微笑,而让沈瓷忽视了她隐藏的一丝诡异。
只怕连翎之烽也不知道,她给自己的资料中,所隐藏着的一个惊天的秘密,有时候,命运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东西。
只是,白蜇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瓷,现在她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将这个秘密公开出来,毕竟像这么好玩的事,不是随便就能遇见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沈瓷狐疑的看着白蜇,完全不相信她能有那样的本事。
“我会留在这里,将梅奕的伤治好,而你也可以等到那时再将炽魅的卖身契交给我。这样你也就放心了吧!”白蜇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出,不就是被割断了手脚筋吗?在她眼里还没有什么不能医治的。
“我想去梅府。”沈瓷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白蜇有些奇怪的看着沈瓷,虽然已经准备很多的说辞,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沈瓷这时候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得微微一愣:“现在?”
“嗯,我有个问题想问梅奕,同时这也关系着我能否答应你的要求。”沈瓷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人既然对师傅感兴趣,那应该就是说, 不管自己是否答应,她都会想办法将师傅带走。而梅奕,自己是否答应白蜇的要求,他就是关键。
“虽然很麻烦,但是我答应你。”白蜇忽然阴阴的一笑,在沈瓷完全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一只手抓住沈瓷的肩膀,直接往外面提去。
沈瓷只感觉风在自己耳边呼呼的吹过,一张嘴,大口大口的风便灌进了嘴里,说不出话来。
之前翎之烽带自己来过一次,虽然没怎么记路,可是这对白蜇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难题,她飞快的屋檐间穿梭,等到了梅府后面的小院,这才将沈瓷放了下来。
沈瓷一落到实地,就感觉自己的腿一阵发软,她快走几步,扶住一边的柱子,这才稳下身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吊带式睡裙,虽然是自己说的现在要过来,但是至少也要让自己先换身衣服再过来。
这个样子,她还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呢?
“怎么了?不是你说要现在过来的吗?”白蜇有些奇怪的看着沈瓷的表情,不明白明明就是她自己要过来的,现在过来了却露出这样不情愿的表情,果然是个怪人。
“你觉得我现在的穿着适合见人吗?”沈瓷没好气的看着白蜇无辜到了极点的表情,若不是已经到了这里,只怕她还真的会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我觉得这样挺好!”白蜇上下打量了沈瓷一番,这才发现,沈瓷现在穿着一件吊带式的白色及膝长裙,长裙上三三两两的绣着几朵茶花,看起来,素雅到了极点。那双脚下,居然连鞋都没穿,露出了一双小巧的天足。而一头长发也因为刚刚洗过的原因,而垂落在了脑后,让沈瓷这个人都看起来娇娇柔柔的,一点都不似平常的模样。
“算了!”沈瓷看到白蜇调戏的眼神,只能放弃,走上台阶,轻轻的推了下门,门便自己开了,应该是为了方便梅奕夜起的时候,叫人方便,这才没有将门关上吧!
“谁!”梅奕原本就没有睡得很熟,听到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家里的仆人,可是隐隐约约看到有人进来,却不见其出声,顿时警醒过来。
“梅公子,是我!深夜打扰,是我鲁莽了。”沈瓷掀开层层白纱,走到床边,似做了千百遍一样,垫了床被子在梅奕的伸手,顺便扶着他半靠坐在床边,这才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床边。
“是你……!这么晚来找我,公子有事吗?”梅奕半坐在床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看沈瓷的打扮,还有那赤着的一双天足,只怕也是在匆忙之际,没有来得及更换衣服,而直接过来的吧!
沈瓷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所以就拜托老妖过来了。”
“什么问题?”梅奕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坐在桌子上的白蜇,随即又将视线转到了沈瓷的身上,微微一笑。
“如果……你的伤好了,你最想干的是什么?”沈瓷停顿了一下,一脸认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是回到战场,那里才是我的归宿。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死在那样的地方,而不是躺在这里,只是……,现在已经晚了,什么都不可能了。”梅奕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看着自己依旧被纱布缠绕的手腕,虽然手腕已经渐渐恢复了知觉,可是顾大夫已经明确和自己说了,若想到回到以前,那是完全就不可能的事,他已经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嗯,好!我成全你的愿望!”沈瓷歪着头看着梅奕半响,忽然勾唇一笑,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了白蜇一眼。
“老妖,我答应你的条件。”
“想好了?”白蜇有些奇怪的看着沈瓷,脑袋似乎有点转不过弯来,半夜跑到人家房里,居然只是问这么一个在她看来无聊到了极点的问题。
不过,算了!这根本就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只要沈瓷答应自己的要求,这就已经足够了。
“嗯!想好了。就当是我还了两年前你的救命之恩,从此我就不欠你什么了。”沈瓷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看着梅奕疑惑的眼神,轻声的解释道。
“老妖,没事了,可以送我回去了!”
“嗯!”白蜇点了点头,沈瓷只感觉眼前一花,自己就已经被白蜇提到了半空之中,她有些无奈的看着那半开着越来越远的门,都被提了两次了,沈瓷已经有点习惯了。
“下次,走之前先打个招呼。”
被白蜇送到了屋内,沈瓷无力的坐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说道。
“我的名字……白蜇。小姑娘,记住这个名字。”白蜇似乎没有看到沈瓷脸色苍白的模样,只是凑到她面前,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随即消失在了房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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