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睛是给毒瞎的,而且是剧毒,瞬间失明。想来胡锦儿当年定是受了极大的痛苦,才沦落至此。若是中毒初期,恐还有救,如今却……江南月为难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道:“要是隐姑在这就好了。”
这一小声的叹息,却让独孤浔听得清清楚楚,他料想的果然没错。
“你的隐姑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约莫这几天就能到。届时再将胡姑娘接过来吧。”
江南月不假思索地答道:“好!”突然反应过来,张皇失措地摇头道,“不不不,隐姑又不懂医术,她怎么能给锦儿姐姐看病呀!”
独孤浔反问道:“我何时说了请隐姑给胡姑娘看病了?”
……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张公公尖利的嗓音简直要从大殿传到赤阳宫门去了。
“臣有本上奏!”户部尚书徐大人呈上奏本,“月前江南饥荒一事,民怨四起。臣请皇上酌情减免地方赋税,以养民生,以抚民怨。”
许慕辰心中不快,这赈灾已是重复开了两次国库,如今有要求减免赋税,那国库到猴年马月才能充盈起来?
未等许慕辰发话,李丞相就怒斥道:“徐大人这是什么话!皇上英明,两次开仓放粮,下皇银,如今国库空虚,怎可再降赋税,让国库雪上加霜!”
徐大人反斥道:“丞相大人,为何会出现二次放粮一事,你我心知肚明!皇上宽仁,不与你深究,如今丞相大人年事一高,还是早些告老还乡的好!”
“徐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丞相恼羞成怒,就要上前去理论,却被许慕辰大声喝止。
“朝堂之上,你争我吵,成何体统!”
“微臣知罪。”两人双双退下,徐大人又进一步再劝鉴道,“皇上,臣恳请皇上减免江南地方赋税啊!”
“好了,此事朕会好好考虑的,徐大人先退下吧。”
吏部尚书王大人见缝插针,拜道:“启奏皇上,礼部尚书一职尚还空缺,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前礼部尚书是前美人楼语嫣的生父,因贿赂丞相一事败露被革职查办。这个职位空缺至今,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臣举荐——!”李丞相正想把自己的门生举荐上来,却不料被人捷足先登。
“臣举荐温民轩温大人接任礼部尚书一职!温大人在礼部任职多年,对礼部指责十分熟悉,且为人正直明理,当时最合适的人选!”王尚书自问抢答道。
温民轩?
许慕辰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去年祭祀的时候表现得可圈可点,那就他吧!
一道旨意发到温府,温民轩接过圣旨,心中礼不可废的信念几乎膨胀道了爆点。
这个温民轩新官上任三把火,同吏部尚书王大人一同,将在礼部任职的官吏进行了一次大换血,程度之深,范围之广,震惊朝野,直逼朝堂。
“皇上,温民轩资历尚浅,实在是不能胜任礼部尚书如此重要的职位!”这天,李丞相终于忍不住上奏道,要知道他费尽心思在礼部安插的人全被温民轩换了个遍!
许慕辰也听说了礼部内人员调动一事,但不甚在意,便道:“朕岂有刚封几日就撤官职的道理?温大人刚刚就职,难免需要调动些人事。李丞相就不要揪住不放了。”
“老臣是一片丹心啊皇上!这温大人尽选用些不三不四的人当值,恐会坏了礼乐之制啊!”
“李丞相怕是多虑了,微臣只是进行了恰当的人事调动而已,升任的都是有才有德之辈,定能使我国礼教更为完善!”温民轩躬身语道,随即又奏请皇上,“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事关皇权威严,请皇上务必重视!”
“喔?何事,且道给朕听。”许慕辰的注意被集中过来。
温民轩面色凝重,躬身道:“是。臣今日听闻民间讹传‘真命龙太子’一说,被一传十,十传百,民间已传得沸沸扬扬,说这位真命龙太子才是真命天子!臣惶恐,奏请陛下立刻派人查清原委,扫除此等荒谬言论,以正陛下天威!”
许慕辰龙颜大怒,拍案而起:“真命龙太子?!岂有此理!朕就是这大渝国的真命天子!是何人如此大胆,敢造谣至此。温卿,朕命你火速会同京城府尹和各州都督,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许慕辰忽有种惶恐不安涌上心头,似乎手中的皇权开始受到了威胁!不过区区民间谣传,许慕辰却盛怒至此,想必他也有几分心虚之感了。
“皇上,会不会是夏铭辰在背后搞鬼?”下了朝,许恪尾随许慕辰至勤政殿,思索着问道。
“温民轩在明面上查探,你带人在暗中查探,务必将此等谣言完全清除!造谣者和传播谣言者,不论身份,通通格杀勿论!”
“属下遵命!”
这一夜,许慕辰竟然破天荒地失眠了。下了龙榻,随意披上一条明黄色的披风,许慕辰推开房门,外面是夏末的夜,风是温热的,蟾蜍的鸣叫此起彼伏。
夜色吞噬了整座皇宫,许慕辰如今已是站在巅峰上的男人,可他面对这深沉的夜色,心中竟不禁感到几分孤寂。这偌大的皇宫里,真正与他相熟的又有几人?
茹贵妃吗?
一个前朝的逆妃,她是这后宫里唯一知道自己谋朝篡位的人,也是这后宫中当年唯一真正帮了他的人。他念着旧情,留她在后宫里继续做她的贵妃。除此之外,他对她,再无其他。
再想一个,许慕辰却再也找不出一个旧人来了。
这人世间,自己走到这一步,对他忠诚的人有一大片,对他阳奉阴违的人更是不在少数,那对他真情的人呢?
许慕辰想到前不久偷.情被抓的楼语嫣,心中就有些震怒。一个刚刚进宫的妃子,刚刚得了朕的宠幸,就急不可耐地偷男人!若非为了皇家声誉,他早就下旨将这等下作的女子当众五马分尸。
真可笑,他许慕辰走到如今的位置,明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为什么他心中却有一种忽然一无所有的感觉?
当年,他有意结交尤曦,为的是她炙国的兵马;他故意勾引茹贵妃,为的是让她蛊惑沐彦深;他去接近风以筝,为的是洛紫香的配方……他把他的父母软禁在镇国寺中,一年到头不见一面,除了他们,世间再无爱他的人了吧。
是啊,怎么还会有爱他的人呢?
因为他从来都不曾真心的去爱别人,他自然不觉得曾有人真心爱他。一切不过是各取所需,等价交换。
不知不觉,许慕辰竟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了忘忧台的宫门外。
诡香……
“臣妾叩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驾到,有何贵干?”突然见到许慕辰走进房来,诡香是震惊的,她赶紧从衣架上取下外衣披上。
“有何贵干?”许慕辰眼中闪过一丝荒凉,他突然拽过诡香的手,丢掉她身上的外衣,粗暴地把她丢上床去,“朕是你的夫君,深夜到此,你说有何贵干?”
诡香有一瞬间是懵的,她一时没有适应,那个原本温文尔雅的许慕辰今夜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禽兽?
许慕辰不管不顾地撕扯着诡香的衣服,浅红色的肚兜露出来,更激发了他的兽性!
“皇上,皇上!”诡香身上的痛楚让她突然清醒过来,眸中忽就闪过了一抹杀意,“住手!”
一个巴掌甩在许慕辰的脸上,火辣辣的。
许慕辰冷笑一声,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腥,这股味道彻底抹杀了他最后的理智!她是他的妃子,伺候他是她的义务。
“风以筝,你爱我,你那么爱我,不就是要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现在我当了皇帝,你成了我的妃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是不是心里还有许焱那个败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朕?呵,取悦朕,朕命令你,取悦朕!”许慕辰用力地掐起诡香的下巴,目露凶光。
许焱,他说的可是铭辰哥哥?
“呵!”诡香讽刺地一笑,甩开他的手,忿忿道,“原来你爱上了风以筝!呵呵,呵呵呵!你既然那么爱她,当初为什么还要杀了她?我告诉你,这世间最不配得到爱的人,就是你许慕辰!”
如刀子般的目光刺向许慕辰,他心口一疼,贱人,都是贱人!
炽热的吻突然袭来,诡香两眼一直,拼命地挣扎,奈何两臂却被许慕辰紧紧地压在床上,丝毫都动弹不得!
“啊——!”许慕辰突然放开手来,嘴唇竟被诡香给咬破了!
他用手抹去唇上的血迹,妖孽地一笑,“朕今日偏要处置了你不可!朕是皇帝,你敢不从!”
诡香沉沉地大口喘气,面对这样的许慕辰,她突然有一种恐惧,她学了三年的武功和毒香,现在面对他却毫无还手之力!
“皇上,你别忘了,你答应过魑魅,要把我赐给他!”
许慕辰举起手掌,却还是没能打下去,恨恨地骂道:“你就这么不想从了朕?情愿跟了那个江湖杀手,也不愿取悦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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