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是盛夏,但黄昏十分,天色已暗,天气转冷,飕飕晚风吹过,让人觉得有丝寒意,但此时的黑皮王,却流出一身臭汗。暗中一声苦也,他眼珠向旁瞄了瞄,心机一动,打定主意。
他脸上的千变万化,都没逃过那人的眼睛,他笑容加深,仰面,悠悠然道:“不要想跑,我敢和你打赌,你一定没有我跑得快!”
啊?黑皮王吓得魂魄快要飞出窍,他心中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甚至还没想过怎样创造出为自己提供逃跑的好机会,对方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似的,一句话点破。好厉害,好聪明的一个人!在这样人面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选择听话。象泄了气的皮球,黑皮王精气神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静,双肩无力的垂下去,哭丧这一张黑脸,收起匕首,问道:“即使让我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杜小凤!”那人暗中点点头,黑皮王行事作风固然可恶,但身上还是多少带些硬气。
“啊?”他冷然一句话,把黑皮王说楞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张大嘴巴,上下打量对方,叫道:“你……你就是杜小凤?”
“没错,有假包换!”那人笑眯眯颔首道。
“啊!”黑皮王长长出了口气,原来是他!知道对方的来历,事情就好办了,即使周缘责怪下来,自己也有挽回的余地。他点点头,暗中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不过他没有发作,也不敢发作,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只塑料包,抖手甩给那人,脸上表情古怪,说道:“这是你要的东西,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那人不置可否,默默打个塑料包,从里面倒出几粒粉红色的小药丸,回想自己上午时所见过的,觉得没有差异后,他又将药丸重新装进塑料包内。
趁他查看的时候,黑皮王上前背起第一个被对方打倒、人事不醒的青年,然后看向另外两名同伴,问道:“你们还能走吗?”
那两人没受什么伤,只是一时间被摔晕,现在缓和一些后,已能相扶站起,二人红着老脸,默默点点头。
黑皮王苦笑,没再说什么,甩头道:“我们走吧!”
“等一下!”那人将手一伸,拦住他的去路。
黑皮王暗惊,皱眉问道:“杜朋友,东西我已经交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人含笑摇头,道:“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提醒你们一声……”说着,他向那位靠墙而站,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青年弩弩嘴,说道:“以后不要再碰他,不然,我不得不再次找上你,但是到那时,我保证,我会将我所有能想到的残酷办法都施加在你身上,请你把我的话牢牢记住脑子里,不要把它当玩笑,因为我只和朋友开玩笑!现在,你可以走了。”
黑皮王身子一抖,久久未说出一句话,站在那里,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半晌,他重重点头,咬牙道:“好,非常好!杜朋友的话,我记下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向校外冲去。那两名相互搀扶的青年看都没敢看那人,一瘸一拐,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那人掂了掂手中的塑料包,摇了摇头,随手将其揣进口袋中,他整理一番衣服,悠悠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回家吧,我想,他们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少年楞楞的看着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看。很难相信,这样一个比他看起来年岁还要小的少年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将四名青年打得三伤一降,还硬将他们身上的毒品抢走。少年迷惑,眼前这个人,简直象是小说中,电影里的那些侠客。好一会,他小心翼翼地懦懦问道:“我……我想和你一起混,可以吗?”
那人先是一楞,接着仰面大笑,正当少年被他笑得满脸通红时,他笑声一敛,面带正色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和我混?混这个字,我不想再听见,我不是什么不良少年,也不想成为黑社会或者去捞偏门,我有我的梦想,并在为那个梦想努力着,我只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而没有为命是从的小弟!”
少年茫然,木呆呆地看着他,很奇怪,天色昏暗,可他却从那人并不高大的身躯上看到一抹光辉,或许,那只是夕阳的反射。他又喃喃问道:“那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那人目光一暖,笑容从眼睛,慢慢扩散到整张面部,笑得真诚,也笑得灿烂,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朋友。”
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朋友。那人走了好一会,而他的话音仍然在少年耳边盘旋,能说出这样话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如果能交上这样的一位朋友,将会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啊!少年靠着墙壁笑了,夕阳西下,暗红色的光彩披在他的肩膀上……
“真是干净、漂亮!”那人刚走出学校大门,后面追上来三位青年。这三人,正是张少成、赵耀、张松林。
那人推着脚踏车,环视三人一眼,玩笑道:“三位,让我这个‘老大’亲自出手,你们却在一旁看热闹,有些说不过去嘛!”
不用问,这人不是杜小凤还是谁?
张少成道:“让老大亲自出手也是没有办法的,本来想暗中行事,社团中唯一让人眼生的只有你,可是小凤却偏偏在最后时刻报出自己的名子,唉!前功尽弃了。”
杜小凤耸肩道:“我是不想说出自己名字的,但是,还是没忍住,而且,隐隐藏藏,遮遮掩掩,那也不是我的性格。”
张少成担忧道:“我只是觉得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还不能和青帮明目张胆的为敌。有一个学生会已经够令我们头痛的了,现在加上个青帮,两线作战,对于一个新成立根基还不稳固的社团来说,那是十分艰难的,虽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的实力。”
杜小凤轻叹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想青帮还不会马上找我们的麻烦。”
“哦?”张松林困惑道:“那是为什么?抢了他们的毒品,打了他们的人,周缘不发火才怪了。”
杜小凤一笑,反问道:“你认为他敢将今天这件事张扬出去吗?”
张松林楞道:“难道他不敢吗?”
“当然!”杜小凤道:“你说,他敢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在售卖毒品的事吗?”
张松林寻思片刻,摇头道:“他不敢。”
杜小凤道:“所以,他暂时只能选择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怀恨在心那是一定的,但马上报复我看倒未必。我们可以利用这段缓冲的时间,先将学生会的事情彻底搞定,到那时,没有了后顾之忧,即使他找上我们麻烦,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老天!”张松林拍着额头,叹服地嘘了口气,问道:“小凤老大,这些都是你早已经算计好的吗?”
“老天!”杜小凤模仿他的语气,半开玩笑道:“你以为我是谁啊?这些只是我刚刚想到的而已。”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张松林两眼迷离地看着杜小凤。
“请不要用这种充满火热的眼神看着我。”杜小凤笑道:“那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张松林无语,赵耀露出一副快要呕吐的模样。
张少成问道:“小凤,从黑皮王那里得到多少摇头丸?”
杜小凤道:“十粒。”
张少成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杜小凤笑呵呵地说道:“卖掉!”
“什么?”张少成三人大惊,怎么也想不出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三人刚要展开连珠炮的发问时,杜小凤又道:“只是需要把售卖的对象换一下。”
“换成谁?”
“警察!”
“……”
“如果我们无意中拣到一批摇头丸,交给警方,为了激励我们拾金不昧和不为毒品所侵害的精神,他们应该奖励我们一笔钱。”
“真的吗?那会有多少?”张松林两眼放光。
“天知道。”杜小凤扬头道。
“你不知道?”张松林两眼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
杜小凤耸肩道:“我只是这样猜想的。”
“我晕——”张松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扎到地上。
杜小凤猜得很准确,当他们把十颗摇头丸交到一位中年警察的手上时,清楚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他们本以为事情很快会完事,但是警察似乎对此事很感兴趣,又是询问,又是笔录,最后,还留下他们学生证的复印件,以及家里的电话号码以备核查,一番折腾下来,足足用了两个小时。还好,在从中年警察手中接过一千元奖励金后,四人都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一千元钱不算多,但对于没有经济收入的高中生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且,他们觉得,这是他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赚到得第一笔钱(至于上午那少年支付的二百元钱,他们都现在都有些迷迷糊糊的),那种喜悦,当然不可能用金钱所能衡量。杜小凤也很高兴,但高兴之余,心中隐隐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因为,他从那位中年警察眼中看到些异样不寻常的东西,是什么,他说不清楚,总之,那种感觉让他难受、别扭。特别是中年警察送他们到门口,离分手时的叮嘱:“这件事,我们会着手调查和处理,你们不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将此事泄露出去,不然,难免有人会找你们进行报复,知道吗?”在旁人听来,这是好心的劝告,但杜小凤却觉得在被人威胁。看着张松林双手紧紧抓住那一千元的钞票,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的模样,他没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那只是他的感觉,或许不能代表什么,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扫大家的兴。
钱,被张松林带回了家。杜小凤很少见过如此爱财如命的人,看他将钱放在贴身的口袋中,满脸幸福的模样,杜小凤忍俊不止。
即使赵耀一再提醒他,这些钱都是公家的,是社团的资金,是不能私自使用的,张松林仍捂着胸口(那是放钱的地方),说道:“虽然不是我一个人的,但即使抱在怀里,我仍觉得很舒服。”
“那你就抱着吧。”赵耀翻翻白眼,无奈地说道。
别过三人,杜小凤回到家中,吃过饭后,看了一会书,等到十一点时,从抽屉中取出真悟元经,进入真悟世界。
短短几天时间,这里已与他当初刚进入时存在着天壤之别。
真悟元经曾经说过,杜小凤在真悟境界中专心勤练,两月后,可造出泥土,半年后,可造出水石,一年后,可造简单生命。但是这些理论,用在他身上完全失去意义,他在造出泥土的第二天便创造出了水,第三天真悟境界中有了石头……这种情况,真悟元经解释不清楚,或许连当年的李耳也没想到会这样。
杜小凤是善于创造奇迹,送给人惊奇的人,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真悟元经内。
清澈的湖畔旁,绿草茵茵,满山遍野,其中夹杂野花朵朵,青草的味道混合芬芳,沁人心扉。
他悠闲地躺在草丛中,吸食着清新的空气,身体侵泡在浓浓的混元气当中,那种没有喧嚣,没有压力舒适轻松的感觉,让他陶醉,也让他迷恋。
天是白色的,纯白的,没有太阳,感受不到日光的照射,这点让他多少有些遗憾。他能创造出土、水、石、花草,但还从来没想过可以创造出个太阳。他不是没试过,结果,都以失败告终,真悟元经曾说,创造日月星辰,是真悟境界中最难也最高深的一种,只有彻底的与真悟融合,感受真悟之所感,领悟到它全部的真谛,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杜小凤暂时还不敢奢求。
他并不急于求成,没有太阳、月亮、繁星,只是稍感遗憾,但是,他在真悟境界中越来越感到一种孤独。
这里没有生命,没有和自己一样,有意识、有思考、有喜悦苦恼的生命,真悟境界只有他一个人,孤单的一个。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他和真悟融合的加深,能力大幅度提高,他那种想创造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生命的想法也越发加剧。
应该怎么去做呢?他没有把握,即使真悟元经也教导不了他如何去做,所有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领悟。
人是有灵性的,身体可以创造,但灵魂呢?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杜小凤不敢轻易去尝试。
真悟元经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想法,金字在他眼前空间浮现:你在苦恼。
看着它似问非问的一句话,杜小凤心中苦笑道:没错。无论在哪里,无论一个人具有多高的能力,如果他只是世界中孤单的一个,那他究竟不会感到快乐,因为快乐是分享的,而不是一个人可以创造出来的,即使有快乐,那也是暂时的。
他已经习惯在真悟境界中与真悟元经进行心灵上的沟通。
金字写道:以你现在的能力,应该可以创造人类。
杜小凤苦笑,道: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我不想创造出个没有灵魂的怪物。
金字写道:应该怎样做,我也没有办法教你,因为我和你一样,对此一无所知,但是与其一个人苦恼,为什么不去问问真悟境界呢?
杜小凤惊讶道:真悟境界?
金字道:看来,你还没有把它当成一个生命体,不要忘记,它和你一样,是有意识有思想而存在的,这一点,你应该感受到了。
没错,杜小凤确实感受过真悟境界的思想,有喜悦、有悲伤的情绪,但是,在他观念中,实在很难将一个世界定位为生命体。
他问道:真悟境界会教我如何去做吗?
金字写道:它会的,如果你真把它当生命来看待,用心去感受它。
杜小凤沉思良久,道:让我试一下。
他凝神,扩散自己的精神力,很快,便与真悟境界产生共鸣,精神力和混元气融合,他又感受到那种熟悉而又奇特的感觉,那种真悟境界所包含喜悦与悲伤共存的思绪。它的喜悦,是由衷的,又是那么的热烈,好似见到一位多年未碰面的老朋友,毫无排斥,热情地将他抱住,温馨感团团包裹在他周围,猛然,杜小凤好象一下子能理解真悟境界的感情了,它的喜悦,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它的兴奋,是因为自己与它的接触,如此的单纯,又如此的热烈,也许,它也是寂寞的,也许,正如真悟元经所说,真悟境界真的具有意识。在浓浓的喜悦当中,杜小凤还是能感觉到它的悲伤,刚开始,那只是淡淡的,随着他与真悟融合的加深,悲伤感也越来越强,它在为什么悲伤呢?他不知道,也无法感受到,但是心情逐渐变得沉重。
为什么要难过?杜小凤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没有人回答他,但他的疑问,却引起真悟境界中混元气的波动,紧接着,连锁反应似的,他的精神力也发生波动,好象,真悟境界在向杜小凤传送一种信息,只是,他暂时还无法理解它所要表达的意思。双方都在努力着,努力寻找之间的沟通点,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即使如此,杜小凤仍然很高兴,因为,他觉得自己和真悟境界的融合似乎又进入到一个新的层次。如果说以前,他们由陌生人变成点头之交,那么,现在是由点头之交变成了朋友,或许只是初级的朋友,但也足够他兴奋好一阵子的。另外一点值得他高兴的是,他在真悟境界并不孤单,因为真悟境界本身就是一个具有智慧的生命。
这时候,他突然感到,在真悟境界中创造人类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事,人的灵魂固然奇妙,让他无从着手,但是,他可以引用真悟境界的灵魂,也就是说将真悟的思想拉进他所创造的人体内,到那时,真悟境界将变成实体的人类,那么,真悟的一切秘密也就随之而解了。他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高兴,虽然还不知道怎样去做,不过,他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一点东西。
真悟元经感受到他此时的想法,停停顿顿写道:人的思想,真是可怕!
杜小凤嗤笑,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
真悟元经能体会到他所说的事情是什么,写道:我期待那一天,但也有些害怕那一天。
杜小凤疑问道:为什么?
金字写道:因为到那时,我的任务已完成,我将随之终结。
杜小凤叹气:……
虽然真悟元经并非生命,但相处这么久,它一直陪伴左右,似师又似友,教会他很多知识,并且引导他一步步走向成熟,对它,杜小凤产生相当深厚的感情,它的终结,也就代表着它的消失,很难想象,在没有真悟元经的真悟世界中自己将会是什么样子的。
杜小凤苦笑,信手一挥,混元气骚动,眨眼工夫,半空中多出一支玻璃杯,悬挂在他面前,即不下落,也不摇晃,一动不动。
打个指响,玻璃杯中奇迹般地出现三指高的淡黄色液体,杜小凤伸手托起杯子,向空中举了举,苦笑道:说起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帮助我,教我很多很多东西,我一直没有说声谢谢,今天,以茶代酒,我敬你!
说着,他一口饮静。
好一会,金字在空中写道:恭喜,你的能力,又进步了。
它体会不到杜小凤此时的感激之情,它所看到的,只有他的能力。杜小凤的苦笑在继续……
第二天,晴,天空蔚蓝,万里无云,阳光没有任何阻挡,直接照到人身上,火辣的灼热。
浩阳高中,高一二班。
杜小凤坐在椅子上,遥望窗外出神,他不知道陈晓婧伤势怎么样,今天会不会来上课,本想打电话问问,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见他心不在焉,亚晴问道:“小凤,这个礼拜天你有空吗?”
“恩?”杜小凤一楞,道:“有什么事?”
亚晴玉面通红,避开他的眼神,垂头玩弄裙褶,低声道:“上回你帮我那么大的忙,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她模样成熟妩媚,偏偏露出一副小女生的神态,强大的反差下,异常吸引人。杜小凤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三秒钟,暗中叹了口,笑道:“不用了,朋友之间,哪需要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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