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迎上,此人的面容轮廓与苏兰基有三四分的相似,但眼神要凌厉许多,显得整个人无比森冷,他眼底毫无尊重,对她是肆意打量,更隐隐暗含了不屑。
谢如墨坐在了他的身边,手掌放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苏尚书,咱们见过一面的,可还记得?”
谢如墨身材高大,不若苏兰石那么魁梧,但是那压迫之势却比苏兰石要更强。
苏兰石眸光收了回来,侧头对着谢如墨勉强地笑一笑,方才他与穆丞相说话的时候一直用西京话,一副完全听不懂商国语言的样子,现在回谢如墨却用的是标准商国华,“怎会不记得?一别数年,王爷已不是当时的少年了。”
谢如墨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眼底余威尚在,“少年尚不能欺,如今苏尚书这般盯着本王的王妃,极尽恶意,是觉得本王如今软弱可欺了吗?”
苏兰石眼底闪过不悦,说好了今晚两国暂且摒弃是非恩怨,给他们接风洗尘,有什么等到明日再说的。
如今北冥王又一次罔顾协定,对他极尽挑衅之能事,算什么?
他看向了肃清帝,想让肃清帝出言苛责北冥王。
肃清帝却恰好在这个时候移开了眸子,看向冷玉长公主,笑着道:“朕听闻贵国皇帝年少英武,十六岁便上了战场,实在让朕敬佩不已。”
冷玉长公主笑着回答说:“皇上过奖了,听闻皇上是太子的时候,也曾随宋怀安大将军上过战场,而且从无败绩,冷玉才是真心敬佩。”
场面话,不外乎就是互相吹捧,靖远帝虽英武却在战场不曾立过多大的功劳,肃清帝之所以没有败绩,是因为宋怀安指挥有方,加上那时并不曾打大的战事,从无败绩实在是恭维了。
倒是苏兰石见肃清帝不理会他,北冥王又在旁营造压迫感,使得他心头越发不悦,恨不得如今便把成凌关的事情辨个分明。
两眼冒火之际,听得谢如墨问道:“听闻苏大将军受伤了,如今可都好了?”
苏兰石收回眸光,回答说:“多谢王爷惦记,兄长已无大碍。”
“本王还以为此番苏大将军会一同来呢。”
苏兰石眸色冷冷,“兄长虽说无大碍,到底曾身受重伤,不宜远行。”
谢如墨只装作不知道苏兰基被打入大牢,道:“我朝萧大将军也曾身受重伤,一年内两次中箭,且他刚过了七十大寿,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为着两国的事,也是从成凌关回到了京城。”
苏兰石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今日不提吗?既是要提,那他要说的可太多了。
却没等他说话,谢如墨又道:“对了,本王听闻苏尚书酷爱自己铸剑,不知最近可有铸出什么神兵利器,让本王见识见识啊?”
话题又这般轻飘飘地给他转开了,苏兰石气得双眼圆瞪,没好气地道:“军务繁忙,早便不再自己铸剑了,王爷若想见识西京的武器,有的是机会。”
上战场,不就能见识到了吗?
谢如墨看着他,竟是轻轻地说了句,“好啊。”
这两个字虽是轻声说出,可听在苏兰石的耳中,总觉得有些异常的挑衅。
甚至觉得,他有那么点想要开战?
不该啊,淮王说了,北冥王是最不希望两国继续开战的,因为一旦两国开战,萧家定然难逃罪责。
怎么如今话里话外,都总有一种不愿和平谈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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