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怕自己没听清楚亦或是听错了内容,即墨无心眨了眨眼,当即示意问药将房门掩上:“你是说,二王爷有断袖之癖?”不会吧,她那哥哥居然还有这么个特立独行的癖好?为什么她竟连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呢?
“属下不敢妄言,此乃属下亲眼所见,当时百里公子也在场。”语调平平,言归面不改色地将他在王府看见的那一幕大致说了一遍,直惹得一旁的侍医问药齐齐面色古怪地朝他看了又看。
难怪当时这两人走得那般无声无息,却原来是瞒着她们做起梁上君子的勾当来了。而且,更要命的是,这偷窥的还是一国亲王的隐私,一个弄不好就是一场偌大的风波,还真亏他们想的出来!
“素玉公子……这个人我倒是有所耳闻……”相较于自己的两个侍女,显然身为主子的即墨无心要淡定得多:“只不过,却是实在没有想到,像简素那样的出尘之人也会难免世俗。”而且,居然还是和她那个据说从来视女人于无物的哥哥。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对了,你是和百里琉笙一起出去的,那他现在人在哪儿呢?”许是因着锦夜和自己娘亲的一场婚姻让她看淡了男女之情,饶是这在世人眼中根本就是不伦不类的龙阳之好,到了即墨无心这里也不过只是一则有些令人惊异的消息罢了。心下感慨既定,自然就想起了更为重要的事情。一个就这么突然冒出来的简素,着实还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百里公子说他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从王府出来以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如实回了一句,言归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即墨无心,直觉性地闻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也没什么大事。”随意地摆了摆手,即墨无心看着面前三人一脸严正以待的模样,却是有些忍俊不禁:“好了,都下去歇着吧,又不是要出去跟人家以命相搏,一个个这么紧张做什么!”虽说事涉皇家颜面,知道的太多算不上什么好事,但她原本就是在探锦寰的底,这些情报,早晚而已,避免不了的。她既有心了解,自然也会有应对之策,还用不着因为掌握了一点消息就惶惶不可终日。
“是。”两两对视了一会儿,看出自家主子是真正没把这件事儿给放在心上,言归三人也忍不住为自己的小题大作而汗颜了一把。利索地应声退下,他们将屋门重新掩上,识趣地给即墨无心留下了一方单独的空间。因为很多时候,她都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待着,这一点,便是才跟了她不久的言归,也已经是完全地适应了下来。反正即墨无心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弱女,并不需要有人寸步不离地贴身保护。
而眼看着他们退出屋去,即墨无心嘴角的笑意渐敛,却是转而换上了一脸的深思。她对锦寰是断袖这件事是的确没有在意,她在意的,只是那个多少出现的有些突兀的简素。
听了言归的转述,她怎么想都觉得那个简素的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那一句句看似胡搅蛮缠的无理取闹,甚至于先前绝食抗议的闹剧,到头来都是为了要得到锦寰的一句承诺,如此煞费苦心的铺垫和布局,他当真只是伶仃阁内的一个小小琴师么?更何况,简素明明口口声声是要锦寰保护自己,可为何偏偏字里行间都隐约透露出怂恿他和锦夜对立的意思呢?虽说这样一来,对她原本的计划也可以说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为什么,这个看起来于大局无关痛痒的素玉公子竟处在了如斯关键的一个位置,直让她不生出点疑心来都不可能啊。
“我才离开了不久心儿就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要不是知道你这丫头素来没心没肺,怕是真会以为你是在想我呢。”一道轻笑声带着特有的调侃意味在屋内忽然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若是寻常宫娥在此,只怕还得以为是青天白日里见了鬼。
“师兄!你回来了?”自幼一起长大,对这种神出鬼没的方式早就习以为常,即墨无心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是一脸惊喜地就唤出了声。澹台沉炎伤好了之后就赶去赤火替她收拾尚未了清的残局,算算日子,也是该回来了。
“是啊。”自窗外闪身进来,澹台沉炎一身黑衣,恰如黄昏时分现身作祟的鬼魅,邪肆而又危险:“这不是担心你人手不够么?所以赤火那里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巴巴地赶回来给你使唤了。”
他是真的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裂金皇城。虽然知道她不是鲁莽之人,素来行事也是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断不会给任何人以可趁之机,可眼下却并不同于以往。仇恨最能蒙蔽人心,在裂金这个曾经险些夺去她性命的地方,澹台沉炎不确定她是否还能够保持住平日的淡然心境。所以,他必须回来,哪怕只是在她身边时时刻刻守着,他也绝不允许有任何一丁点儿的意外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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