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柞巴这件事之后,众人担心害怕的眼底有了一丝光。
黑羊又按照苏凌雪的所说的,和大家强调了一遍非必要不出门,一定要戴着布巾捂住口鼻。
大家虽然有些微词,但没有人反驳,所有人都很配合。
苏凌雪一颗心落了下来。
这是最难的一环。若是部落里的人不配合,恐怕事情会蔓延到所有人想象不到的地步。
一开始黑羊和她商议过,说这件事瞒下来,不要讲,害怕引起众人恐慌。
可这件事不是他们不说,别人就不会发现的。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直接说出来,也能引起大家的重视,积极应对。
事情讲完,苏凌雪才回家。
从早到晚,她都没好好坐下一会儿,这会儿只感觉浑身疲惫的紧。
她简单擦洗一遍就要歇下,大门突然被人哐哐哐的砸了几下。
苏凌雪心中一紧,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她在脑海当中迅速过了一遍这一天所发生的事,一时间没想到究竟会是什么事。
她套上外衣打开门,门外是黑羊。
一颗心微微提了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是我阿娘她说找到我阿爸的本子了,请你过去看看。”
苏凌雪眼神微微一亮,跟着他要去看看。
天早黑了,头羊部落之中有几棵大树,在月色下落下一片黑影。
苏凌雪盯着其中一团黑影看了片刻,黑羊已经从腰间取出了匕首捏在胸前,他猛地伸手,骤然从黑影之中拽出一人,匕首也贴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羊哥羊哥,是我!”
黑羊皱眉,将人松开,“怎么是你?你大半夜不睡觉,在部落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敖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悄悄看了苏凌雪一眼,“我是来找我师父的。”
“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要大晚上黑灯瞎火来?”
敖鹿一张脸瞬间通红,“我没其他的意思,我是想和我师父讨论讨论这次部落里瘟疫的事情,看自己能不能提供什么帮助。”
“晚上开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黑羊讲完才想起来,敖鹿家里来的是他阿爸,敖鹿家里一直都很重视这件事情,都没怎么让敖鹿单独出门。
他重新看向敖鹿,眉头微皱,“你是偷偷跑出来的?”
敖鹿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么知道?”
“回去吧,这几天最好不要到处乱走,一切等通知。”
黑羊冷静吩咐道。经过这次事情过后,黑羊明显长大了不少,他年岁要比敖鹿小一两岁,但身上的气息却能将敖鹿压住。
敖鹿看向苏凌雪。
“你回去,如果有用的上你的地方我会让人来寻你的,目前最要紧的是你好好在家待着,不要到处乱走动,明白?”
两人都发话了,敖鹿只好点头,又打道回府了。
苏凌雪和黑羊两人又走了没多久,便到了黑羊家。
家里点了一支蜡烛,烛火摇曳,麻婶坐在椅子上,腿上放着一个厚厚的本子,她的手细细摩挲着,神情有些凝重。
“阿娘,我带苏医女过来了。”
麻婶仿佛被惊醒,她站起来笑笑,邀请苏凌雪先坐下来,“你上午走后,我今天一直在家里找,还真让我找到了他爸的本子,不过我不识字。”
麻婶将本子递了过来。
说是本子,封面是用树皮做成的,中间的内页是油纸,都差不多大的大小,但是并不均匀,这一页一页,应该是慢慢收集起来的,最后用针线缝了起来,装订成了一个本子。
苏凌雪翻开一页,其中记录的内容简单,无非天气如何,几只羊吃了多少拉了多少,其中还不凡错别字,苏凌雪看下来,基本是连蒙带猜。
一直翻过了五六页,记录之中出现了一个叫做阳牟的男孩,十二三岁,是部落里不怎么受欢迎的孩子,出事那天,他和家里人闹了矛盾一气之下跑进了祭祀台……
灾难降临,只有几天的时间。
苏凌雪一页一页往后翻,看到比较关键的一点。
老麻叔当时也感染了瘟疫,是吃了一种草药,慢慢缓过来的。老麻叔并不知草药的名字,但从他的描述来看,应该是地丁和白头翁这两种草药。
这两种药材都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关于这段记录,就此戛然而止,苏凌雪随手往后翻了翻,并无再多有用的信息。
地丁和白头翁,她在蛮荒见得不多,现在也不当季,还得靠傅南信派人送草药过来。这两样药材她也写在了信里,估计最多三日便能送到。
也不知金花把信送过去没有……
苏凌雪从黑羊家出来,脑海里装着事情,回家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醒了,挨着去看昨日那十三户有发热症状的患者。
昨日她开过退烧药,众人的症状没有加重,但也没减轻,一推开门就能听见咳嗽声。
苏凌雪挨个诊脉,最后一户是柞巴家,她陪在阿娘床边,脸上罩着布巾,一双手抓住阿娘的手,“阿娘,苏医女又来看你了,苏医女昨天跟我说,一定能治好你,我相信她,阿娘你要快些好起来。”
柞巴阿娘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的力气,最后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下柞巴的脑袋。
“乖……”
这一幕格外温情。
苏凌雪给她诊脉之后,柞巴送她出门,“谢谢你苏医女。”
柞巴眼里闪着泪花。
苏凌雪摸了摸她的头,“不客气,回去吧。”
除了这十三户人,还有另外新增的感染者,症状都比较轻微。
看完柞巴阿娘,苏凌雪又去了秦家的院子。
部落里的人轮流看守这院子,有人换下来就有人替补上去,这一天来也没出什么事。
黑羊正好在这附近,见了苏凌雪,陪她一同进去。
“今天中午希瓦大娘送饭进去的时候,那个老娘子就不行了。”
“秦夫人?”
黑羊点头,“秦娘子喝了昨天的药之后,见好了些。”
苏凌雪推开门,扑鼻的药味便传了过来。
堂屋还算大,秦云飞和秦婉婉还有抱琴都在堂屋,秦母和王瑶在内室。
苏凌雪先去看了看秦母,她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如纸,明显是快不行了。她想起最初到秦府时,秦母也是这般病殃殃的,没想到最后依然是病逝,这也算是因果报应。
王瑶躺在床上,状态比之秦母,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凌雪将手指搭在她的腕上替她诊脉,王瑶使劲将手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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