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在一棵巨型槐树下,旁边是溪流,未牧正用树叶盛了水喂给他喝。
“怎么回事?”东方曜虚弱地问。
未牧还没回答,突然指着他的胸口,刚才在地上打滚时,弄破了那处兽皮,露出了当年击杀赤螭所留下的伤口。
东方曜体内的元炁正在那条条殷红色的撕裂过的痕迹处,无限地汇聚又散开。
这一幕震惊了未牧和东方曜,过了好一会儿,元炁才趋于平静。
“越来越不正常了……”东方曜脸色泛白,喘着气说。
未牧迟疑了片刻,提议道:“曾经有个传说,我们的祖辈狩猎到体型庞大,或异常凶猛的野兽,就会割下它的心脏吃掉,这样不但可以治愈被它造成的伤口,幸运的话还可以获得它的力量。”
“心脏?”东方曜只用脑子想了一下那个庞然大物,还有刚刚暗穴中的味道,立刻头晕脑胀,本能的产生了排斥。
未牧扯开自己肩头的兽皮,赫然出现一片颜色粉红的痕迹:“当年我也受了伤,伤口始终愈合不了,我以为会很快死掉,所以自动退出,来到这九龙山。后来用赤螭的皮擦拭以后便止了血,这些年和你一样,修为极其不正常。就在两年前,我割了一块赤螭心脏的包膜吃了下去,很快就长出了新皮肤,刚开始是血红色的,后来颜色慢慢淡化变成了粉红色。”
“那,你的身体,还有没有发生异常了?”东方曜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那个地方。
未牧摇了摇头:“目前没有,修炼速度比前几年稍慢了一些,但晋阶还是挺顺利的,只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有什么……”
东方曜叹息一声现实的残忍:“现在都要过不去了,还谈什么日后啊。”
随后,二人又回到存放赤螭尸体的洞穴,未牧用石剑割了一块心脏上的肉,用一张大叶子裹着,递给东方曜,嘱咐道:“这东西闻着难受,吃着就像山牛肉一样,很有嚼头,原本我想烤一下再吃,可心脏上的肉和他处不同,一烤就焦,啃都啃不动了。”
东方曜撕下两块叶片,塞进鼻孔里,捧着那块软塌塌的生肉大口吃了起来!
鼻子一塞,闻不到味道,一块肉很快下了肚,未牧赶紧递给他水,漱了漱口。但东方曜没敢扔掉塞在鼻子里的叶片,他总觉得嘴里还都是那个味道。
不到半个时辰,东方曜感觉元炁强盛了,精神也好了,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现在就能去翻山越岭。
道谢后,东方曜返回了东华州。
又四十七年,九州发展已形成规模,大家安居乐业,很多人的炁灵都开始显现出来,一边劳作,一边修炼,其乐无穷。
此时的东方曜修为也已到达了神阖,自从吃下赤螭心脏,各个方面都有所加强,这四十七年来,与妻妾共生下了四十三个子女,每个都如他一般,修为晋阶快速,永远不知疲惫。
但有一点很奇怪,修为晋阶神阖后,他的脉象发生了变化,不但跳动有力,还会分成多条脉搏。
运转元炁时,可以感到炁灵的强盛充斥了整个身体,还伴随着一股血腥之气。
这几年,他这四十三个子女也逐渐出现了和他一样的情况,但四十七年前所生育的十五个子女却如常人一般。
这不禁让东方曜又想到了赤螭。
就在这时,未牧突然来到东华州,求见东方曜。
“我多次让你过来你都不肯,今天怎么自己跑来了?”东方曜高兴的招呼人准备了一桌丰盛佳肴。
未牧看看东方曜屋中的摆设,都是用石头打磨而成的,就连盛食物的器具也是石头磨成的圆形,长圆形,和之前他们用来盛食物的叶子形状差不多。
还有坐的地方,以前就是找几块平整的石头,把不平整的地方磨平,现在则用茅草搓成细绳编了个垫子,坐着舒服多了。
“这还真是不一样了啊!”未牧不禁感慨道。
东方曜爽朗大笑了几声,拍着未牧的肩膀,游说道:“回来住吧,你之前的人现在捕鱼的捕鱼,锻造的锻造,前几年他们把西林那块地方整修出来养了好多象鼻豚和角羊,日子都过得挺不错。”
未牧听后眼露欣慰,当年他提出合并部落,就因为一直以来,东方曜对他们无私的相助,让他可以放心把家人交给这个男人。
“他们过的安稳就好,只是……”未牧迟疑了好一会儿,“这几十年,你有没有觉得修炼的时候,身体里有不一样的感觉?”
东方曜脸色一沉,想到自己目前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便对未牧说了一遍,不想未牧竟和他一模一样。
在东方曜的坚持下,未牧暂时留在了东华州,因为东方曜的子女出现了一系列不正常,他也想进一步证实自己和东方耀的情况是一样的。于是他回去找到自己的家人团聚,十八年里生下了二十七个孩子,这生育能力似乎也比之前强悍多了。
在这期间,东方曜又生下的十三个孩子,比之前的更不寻常,四岁不到便会自己进行修炼了。
接下去的几个月,身体的反应越来越诡异了,每次修炼的时候,体内都会有红色的血光出现,对炁灵的影响尤为重大。
“这次的事比上一次更危险,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爆发。”东方曜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万一影响到东华州,甚至像几十年前一样影响整个炁蕴大陆,那可麻烦了。”
未牧也有此担心,提议说:“咱们还是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赤螭藏起来好好研究研究,你还不能贸然离开东华州,消息一旦走漏出去,恐怕会引发动乱。”
东方曜觉得有道理:“那把我们出现了异样的孩子们都带上吧,将赤螭偷偷运到东华州来,找一处隐蔽的山林,设一道结界。”
“一下带走这么多人,什么理由?”未牧担心道。
东方曜想了想,灵机一动:“东华州这么大,没有人的地方还很多,就说分出去几支,也能更好的获得资源。这些事反正也要做的,日后再带别人去别的地方,也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好,就这么办。”未牧赞同。
“那明天我们两个先出去找适合的地方,然后你回九龙山将赤螭封印后再带回来,我先带他们去那等着。”东方曜部署好一切,总算松了口气。
在东华州最西南的地方,也是九龙山脉的一条分支,荒无人烟,山也不算太高,但路难走,山顶有几处地方较宽敞,再多砍伐些树木,地方就更大了。
在未牧回来前,东方曜带领他和未牧的八十多个子女把这一片整理了出来。因为人多,地方有限,房屋只能往山顶下面建了一些,都是搭建两层高,几座连在一起,用篱笆扎个院子,有的养蚕纺织,有的铸铁锻剑,有的喂些野鸡野鸭。
妥妥的一个小村庄形成了!
待一切都安顿好,东方曜才将实情全盘道出。好在孩子们比较懂事,了解来龙去脉后并没说什么,直到未牧将封印的赤螭带回来,解封后把所有人都震慑到不会说话了。
这头巨兽虽然死了多年,但一如当年活着的时候,皮肤没有干裂,肉和内脏也没有腐烂,甚至连血液都还在流淌。
只需用赤螭的一小块皮就能止住它流出的血,不久后,缺失的皮又会自己长好。
自此后,血族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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