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萧神色冷如冰霜,双目如刀,段文直视着他,神情清冷,坦然自若。
子萧并没有说话,“砰”的一声,他将最靠近的一棵柳树摧毁,也不怕惊动赫连云鹏了。
天空一道惊雷,顿时寒风呼啸,暴雨如柱。
一种迫人的气势直直逼来。
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面对面的凝视,任由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不痛不痒。黑压压的树影遮住了半边天空,但四周其实异常空旷,也正因为如此带来一种凄凉的意境,使得整个空间都异常的凄凉。
其实两人都明白,凄凉的只是人心罢了。
子萧被这种空荡荡的凄凉压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反观父亲,这大雨似乎也不能埋没他的笑意和沉稳。
他居然在笑!
在他压抑的几乎要感到窒息和绝望的时候,他居然在对着他笑。
不管这笑是真的,或者它有多真,代表着什么的意义,他只会感到更加的不安。他明白,无论自己多么坦然,他始终不是他的敌手。
“湛儿,你还不够狠!”他轻轻地拂袖,借势推开他的萧。“如果你狠心的话,你就应该杀了我。你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你刺杀赫连太子”
子萧的心跳的快了些,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杀他的。”
段文呵呵地笑了几声随后才喟叹:“知子莫若父,湛儿你怎么就始终不明白呢。还是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明白?”儿子远走江湖多年,江湖与官场一样险恶,更何况官场还有他这个父亲罩着他,他却仍选择了江湖,还是否说明他根本就是想远离自己,远离与自己有关的一切?
段文终究是不想将自己的儿子逼的太猛,毕竟那是他唯一可以依靠却不能信任的人了。“你和你母亲一样倔强,倔强令人心疼。”
子萧的眉头彻底松动了,仿佛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触动了一般。
突然,天空一道闪电直直地劈向段文,子萧纵身一跃,将段文压在身下,且就地滚开一丈。就在段文刚才站立的地方,被炸开一丈多深的坑,若是刚才反应慢了……好险!
子萧刚侧头,便看见段文高深莫测的脸,那脸上是一种嘲讽又是一种得意。“可叹我命不该绝,我……”
他话未说完,周身穴道便被子萧点住。
段文的脸沉了下来,“你靠近我,就是为了点我穴道?”
不是,他心底低低地否认着。他在那一刻想的是:如果那雷会要父亲的命,那就让他代替他去死吧。只是救下他的时候,他送了口气,也让明白自己来的目地,索性就制服了段文。若说真正地和他较量,自己胜的把握很少,且他已经失了先机。
“爹,命不该绝,那么就请留着这条命,好好活下去吧。我会把你交给子炎,子炎会答应我,无论如何也会留下你的性命。请恕孩儿不孝!”
段文怒道:“混账东西,程炎恪杀你手足,你却一直呆在他身边,是非黑白不分,如今又将父亲捆绑至此,你这是不忠不孝!何况我与程炎恪仇深似海,他怎么会放过我?”
子萧跪在他的面前,却依旧是高傲地抬着头:“子炎会做到的,我相信他。爹爹,您多保重。赫连云鹏那,你是回不去了。”
子萧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便决然起身离去。湛蓝色的衣袍消失在段文那双运波诡谲的瞳眸里。
他是有意要将段文引开的,那是防止他们父子兵戎相向的唯一法子。
————
营帐之中,赫连云鹏刚和衣躺下,便有一道冷冽的寒光直逼面庞而来。他双脚瞪开被子,双手已经将枕头地下那把从不长剑抽了出来。
赫连云鹏眼中精光闪现,暗黑的瞳眸冷冷地盯着突袭之人,手下的动作好不停滞,他整张脸是冷的,但是他唇角却是笑意盎然的。他不是个善于掩藏情绪的人,这般诡异的表情,使得子萧心中狐疑不已。
真气带动阵阵好风嫌弃帐幔,子萧沉着应付,却发觉越来月吃力。显然,他与赫连云鹏是旗鼓相当!
只怕,要取他首级,只能靠那碗消夜了!
赫连云鹏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张扬了,那人穿着黑衣,带着面具,双眸是微微地蓝色。打斗之中,虽然落于下风,却不见丝急躁和焦虑,反而越来越沉稳,招式也越来越凌厉。自己也应付的也有些吃力了!
子萧的功夫了得,却并不是不会败!
他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阵眩晕,赫连云鹏的剑抵在他的脖颈间,自己的心脏处是他萧。他可以书剑取他的性命,他的萧离他的心脏,却还有一分的距离。
子萧温润的声音中带着微微地惊讶,“你没有中毒。”他从来都不屑于用毒,但是出城的时候,倾心将一包药粉塞给他:赫连云鹏都可以对二皇子下毒,我们又何必做正人君子。
“自然,我既然已经感觉到了周围有人,又怎么会将不确定的东西吃下肚子,给自己找不痛快,你说不?段公子?”
他特意将最后三个字咬的极重。子萧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湛儿,我再和你说过,知子莫若父,你偏要如此执着。”营帐周围立即火光冲天,段文衣衫齐整的阔步走来。眼里是深深地失落和疼惜。“想不到你真的下的了狠手。”
子萧沉默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任由着冲进来的卫兵将他五花大绑。
赫连仰天大笑,随机拍着段文的肩膀:“你们父子真是好笑,段太傅,别怪本宫没有给他生还的机会,若是他肯听的你劝诫归降我繁祁,本宫必定摆宴庆贺。若是段公子执迷不悟,太傅可得挥泪斩儿子了。”
天宁的人委实有趣的紧,若不是段文辨别出消夜中有毒,说不住他的人头此事就握在段子萧的手里。更何况,还可以对自己的儿子下毒。这分算计的心思,连他也不及几分啊。
他看向段文的目光又深了很多!自己的儿子尚且能算计,何况他人?
子萧脸上温润如春风的笑意不知道被谁夺去了,他眸光阴沉,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依旧是泰山蹦顶而不色变的样子,为何此刻看着,段文只觉得他整个人都变了一般。
人一旦发生变化,那么你就很难再摸清他的脾性,那么,他也变得不好控制。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子萧清冷地问出口,他岂会不知,刚才的不适,就是眼前这位父亲大人的杰作。
“同时。”段文的声音几乎要比子萧更冷。他必须一傲维持一个父亲的尊严,一个永远不会在儿子面前失败和被击倒的尊严。
在子萧救点他穴道的同时,他便也对他下药了。无色无味无毒,但是一旦遇到赫连云鹏营帐内的熏香,它就会成为一种迷 药。
“若是你不刺杀太子,也不会中毒。”他的衷心,向来给他效忠的人,能够给他带来利益的人,从来不会理会常理。
“二皇子身子的蛊,也是你下的么?”五年前,他作为二皇子的授业恩师,也只有他才能贴身下毒吧。
“不是。”段文很坦然,不管他会不会信,他都没有说谎的必要。“他体内的蛊不是我种下的。”
“好了,叙旧到此为止,太傅,得罪了,段公子还是需要交由刑部……”
“报,司徒钰带着大军杀过来,请太子下令回击!”
深深地望了眼段子萧,司徒钰势必是冲着他来的。“你留下看着他,还请太傅离开。”虎毒不食子,难道他会为了段家唯一血脉放了他,何况,段修恒说到底还是死在自己手上的。
————
接到消息之时,司徒钰和薛客商量一番,便连夜调兵遣将,出击繁祁。子萧功夫高强是不错,可是,他太小看了赫连云鹏了,他太急功近利了。
亦或者,他早就抱了必死的心?
他不能死,她不会看着他去送死而不阻拦,程炎恪也不会让他死的。他太珍贵了,在每个人的心中,他都是那么多重要。尽管他这个,平静的仿佛不存在,但是在他们的心中,他总是那么平稳,那么淡然,总是给他们无尽的希望和绝对的安全感。
“狐狸,我应付赫连云鹏,你去找子萧,务必要找到他。”司徒钰拎着长枪捅死几个涌上来的敌人,沉声发令。“张谋,你率领左路军攻左翼,挽暮你带由陆军攻击右翼。其他人跟在我好后面。狐狸以***为信号,救完人就撤!”
火光滔天,杀声震天!
子萧心中苦叹,他本是来去赫连云鹏首级,想不到被困于此,还需要阿钰带兵来救,他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也不知道倾心现在怎么样了?
他刚抬眸,透过缝隙,便看见了一张嬉笑的俊脸,桃花眼眉梢微微卷翘,嘴角勾勒出一抹风流的味道。他此刻哭笑不得。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那个弱鸡一样不会武功的家伙,居然潜进了这里妄想救他出去。难道阿钰就没有困住他么?
还来不及多想,便看见拿到红色的身影纵身一跃,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卫兵压倒。被惊扰的其他卫兵刚想要上前制服他的时候,却被子萧腾空踢飞。
程炎恪狠狠地将身下的人揍晕,然后才甩了甩痛死的右手蹦跑过来给子萧松绑。“快,我们离开这里。”
子萧嘲笑道:“阿钰怎么没把你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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