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你可知皇上是何时走的?”白尤容描着眉问清妍。
“约莫是卵时刻,皇上出来的时候是提着靴子的,还吩咐女婢不要打扰到娘娘休息。”清妍看白尤容在画眉赶紧上跟前接过眉笔给白尤容描摹。
“是吗?”
清妍看着镜中的白尤容,似是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脸颊红润又有光泽,看到娘娘能够如此幸福,自己倒是没什么担忧的了。只是那病总是好一阵坏一阵的,捉摸不透,让人总是惴惴不安的。
“你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呢?”镜中的清妍愁容满面的样子正好被白尤容捕捉到了。
白尤容倒是惦记着宫外的师傅和那个被她接生的婴儿,想着法子找借口出宫去。清妍提醒白尤容,皇上大抵是知道白尤容整日往哪里跑,派人调查了一番。白尤容一听也是赌气,怎么还信不她,连她出宫与师傅见面也是猜疑。
清妍又解释道,可别误会皇上对她的心思,皇上一门心思的宠着她,怎么会不信任她。只是怕宫外人员嘈杂,波及到白尤容的安全。
说着白尤容也是会心一笑,想想刚刚自己小气的样子就是一阵难为情,何时自己也是这般小家子气,斤斤计较,莽撞冲动。
白尤容被传召说是在皇上的寝宫进午膳,穿了一件素雅别致的湖绿宫装,袖口上绣着的是龙凤吉祥的图案,又是怕起风,披了件风衣才出门,顺便把皇上落在宫里的风衣带上了,白尤容还给风衣熏了香 ,去去浊气和湿气。
“我瞧着你今日到是心情不错。”顾珏见白尤容进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走向就膳的案桌前。
“倒是风吹的。”此时的白尤容温润携揉缕浅笑靥,沾颜出铅华刻意彰显,而言语之间也是清音素言。
“清妍,怎么伺候的皇后,还冻着了。”顾珏也是一本正经的做了斥责的样子。
一旁的清妍一听,皇上如此威严,瞬间就碎步走到跟前,跪地谢罪。
“清妍,你不必当真,他是闹着玩的。”白尤容一把把清妍拉了起来,抚了清妍的手安慰着。顾珏觉得甚是好笑,一边笑着落座准备进膳。
清妍方才缓过神儿来也是生气“皇上和娘娘就知道欺负奴婢。”说完就又站回一旁了,板着一张脸。随着主子久了,清妍也是没大没小起来。
“你瞧瞧你。”白尤容眼瞧着清妍生了闷气,也是对顾珏一声责怪。
“你们主仆两人,真是脾气不小。”顾珏也是一声叹息,想着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日子里还要受两个主仆的夹板气。
“进膳吧。”
顾珏知道白尤容喜欢吃糖醋的菜品,便叫御膳房变着花样儿多做了几道菜,白尤容也是每一道都觉着好吃。
“你这里的厨子倒是比我宫里的会做菜。”顾珏一听就知道下句话白尤容要说什么。
“把他调到你宫里?”顾珏又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细细嚼着。
“那倒是不必,我只借他几日就还给你。”白尤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你到是新奇,和皇上借东西,还有借有还的。”顾珏也是想着好笑。
最后皇上还是将两个厨子指派到了皇后的宫中,还赏赐给了白尤容那副“春居图”,虽是白尤容输了,但是顾珏眼见白尤容一到书房就盯着那幅图,不走了,也是没辙,就赏赐给了她。
用完午膳,白尤容又出宫去了,还向皇上告了假,说是看望自己的干儿子,顾珏之前看飞鸽传信的纸上有提到,白尤容在驿站帮着一个妇女接生了一个儿子,还顺势认作了干儿子。
“清妍,婴儿喜欢些什么物件,咱们买些去送给扶音。”马车上,白尤容也是一顿的烦扰,不知道要送几个月的婴儿什么礼物当做见面礼。
“小姐,你瞧你那日做了一个小的汗衫,倒是别致,我带上了,要不送扶音那件衣裳。”
“我本意如此,但又觉得寒酸不成样子。”白尤容觉得一件衣裳不是那么贵重,总想送点别的。
“要不长命锁吧。”
扶音也真是福大命大,与长命锁最是相匹配,来到了京城有名的铁银匠的铺子里。
“小姐,你瞧那不是那日咱们再茶楼见的小傅吗?”清妍瞧见酒馆里的小傅也是惊喜。
“小姐,你也正巧买些朱钗吗?”小傅倒是先开了口,平常女子来银饰殿都是买些朱钗的。
“我是给一个小孩儿挑一件长命锁。”
“你的孩子?”
“一个朋友的,今日要去看望他就想着买点见面礼。”
“正巧,我也是来给小孩买手镯的。”
最后才知道,白尤容的师傅是小傅的干爹,前不久去西市买物件的师傅在酒楼的侧门口看到小傅被酒楼里的小厮欺负打骂,于心不忍,便认了小傅做干儿子,今日是扶音的满月日,师傅有心送扶音一份礼物,便派了小傅出来挑选。白尤容买了一把长命锁,小傅买了一副银手镯,正好凑成一对了。
“扶靡她今日身子可还好,是否休养过来了。”
“哦,你说的是扶音的母亲啊,师傅每日都给她做些补身子的鸡汤,身子倒是不是太差。只是听师傅说母子两人是受人所托来铺子里住些时日,今日才知是你。”
“容儿。”扶音平日里是不爱说话的,很少与师傅和小司交流,只是每天在阁楼上待着,哄孩子。今日见白尤容来,也是欣喜的很,一进铺子就亲切的问候起来。
“扶音呢?”白尤容没瞧见扶靡抱着婴儿,便询问到。
“他啊,刚刚睡下了。”
得知父亲出去采办了,说是今晚请街坊邻里吃满月席,扶靡倒是去劝过不用声张,只是老师傅顽固起来是没人拦得住,他说他喜欢张罗,谁家的儿子不是宝啊,便自己一人出去买菜了。
扶靡与白尤容又聊了些时辰,白尤容此次来正是想着给扶靡买一座别院,让他们也是有个家,等着来日白尤容在京城开了衣裳铺子,扶靡也是能帮着打理打理。
扶靡先是拒绝的,说等过了扶音的满月,就出去找个活计干,白尤容劝阻了她,说平日里就在铺子帮着师傅就好。
扶靡满眼的感激,白尤容心想着,这世间不圆满的事情十有八九,相遇即是缘分,能帮则帮吧。
“皇上,那家裁缝铺子的老师傅是墨翟国的前臣旧将,后逃难来到黎音,隐姓埋名开了一间铺子。别的没有什么很古怪之处,只是与一家上铺的掌柜来往亲密。”
“只要没有什么异心,暂且别打草惊蛇,派几个人注意着点就是了,特别是皇后出宫的时候。”顾珏一向对于白尤容的事情很上心,尽一切之力保她安全。
“哇哇哇。”是扶音的哭声,在茶间的扶靡听到婴儿的哭声,立刻转身上楼,去照看扶音。
“来,瞧瞧,这位就是你的干娘啊,也是第一个抱你的人。”扶靡把扶音哄着不再哭闹,就带过来让白尤容看看,白尤容眼见那日浑身皱巴通红的婴儿,皮肤变得细嫩红润,脸颊也变得胖嘟嘟的,瞬时手痒的很。
扶靡瞧着白尤容样子,将扶音托在了白尤容的怀里,白尤容也是紧紧着抱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他磕到他。
扶靡瞧着白尤容微微一笑“他没那么娇贵。”
“不,自然是心头肉的。”白尤容不赞同她的话,每一位小孩儿的降临都是一位天使的下凡,自是珍贵的很。
“师傅回来了。”
在后院染布的小傅听到后院开门的声音,将师傅手中的蔬菜,猪肉拎进了厨房。小傅其实话没有那么多的,许多时候都是闷在心底的,师傅也是怕孩子憋坏了,就让他去私塾上课多,也多与他孩子们一同玩耍,好让他不是那么孤单。
“师傅,您再要不回来,我都要饿死了。”随着日子的流逝,白尤容已经与老师傅与一般父女无二了,偶尔还要撒娇一番。
“瞧你那样儿,别叫外人看见了,太不成样子了。”白尤容拉着师傅的胳膊,一阵的摇晃,头紧贴着师傅的胳膊。
师傅虽然话虽如此,批评白尤容,但还是一脸享受的样子,年纪大了,自己也有一件小棉袄了,白尤容时不时的给自己送一堆补身子的上等药材。当初白尤容没讲她是那家的小姐,但是看身穿的料子也晓得不是一般的小户人家,想必是在家憋坏了,喜欢溜出来放放风。
师傅做了好几桌子的菜,请了街坊邻里来家里做客,人们有的带着小孩子的玩具,有的带的小孩的衣裳。师傅还特例放了鞭炮,京城南市里的裁缝铺子一派喜气洋洋。
“来年就是个大胖小子了。”
“老陈啊,你可真是福大命大的,老了老了,得了儿子又得女儿。”街坊们友善又好相处,师傅对外讲扶靡是自己妹妹家的女儿嫁了人,夫君上战场去了,便来投奔自己了。
白尤容一看天色一晚,便只让师傅送到了门口,就与清妍一同离开了。按道理讲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下匙了,而等到她们的马车到了宫门口,看到还留着宫门,后来才知道,知道是皇后娘娘出宫,上面吩咐要等到皇后娘娘回来再关门。
白尤容一身寒气的回到了椒房殿,进屋的时候只有门口的侍卫点头请安,院子里一个守着的宫女都没有。一进内殿的就看到顾珏黑着一张脸坐在榻上。
“我瞧着你是不想回来了吧。”表情很是严肃。
“生气啦?”白尤容蹬蹬的几步走向顾珏,谁知顾珏还是不理睬她,她又走向前去,轻轻的碰了碰顾珏的额头,又抓着顾珏的小辫子来回的晃悠,此时顾珏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你可是用了晚膳?”白尤容也是没想到顾珏会在自己的宫中等着自己,应该是在这里等了有些时辰了。赶紧问道。
“你还知道关心我。”不提则罢,听白尤容的语气倒像是她已经吃过了,顾珏还在人家的宫中巴巴的等着。
白尤容叫自己的膳房仓促的做了几道菜,都是捡着顾珏喜欢的菜式做的。白尤容又陪着顾珏用了晚膳。
“你派人去调查我师傅了?”两个人一人在看着“少年志”,一人在绣着荷包。
“自是你愿意出宫放松,也要摸清楚了我才放心啊。”
白尤容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问一下,调查到了什么没有。现在还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顾珏也不想让她有什么负担,就没告诉她别的。
顾珏说的与师傅告知的一模一样,白尤容也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即使有什么隐瞒,她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么久的相处下来,早已经把师傅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我是想开个衣裳阁。”白尤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是要打算经常出宫啊。”
“扶靡会在宫外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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