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把手中的酒杯朝白蔹递了递。
听到这句话,他身边的许知月连忙抬头,她脸色有不正常的红晕,踉跄着站起来,“我、我喝!”
她伸手,要去拿那位余少手里的酒杯。
一抬头,下巴上都是明显的青紫指印。
白蔹脸上懒散的表情慢慢退却。
“许小姐,你别着急,”余少目光没移开白蔹,“你要想喝,有的是机会。”
他把手中的酒杯朝白蔹递过去。
白蔹伸手接过来。
包厢里其他人哄笑一声,并不意外。
那位余少目光盯着白蔹又扯开一粒扣子,舔了下唇,“你可比你妹妹识趣多了。”
“你别喝……”许知月没想到白蔹接过酒了,她抓着白蔹的胳膊,一双漆黑的眼睛惊恐,“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伸手去拿白蔹的右手的酒,握着高脚杯底,酒杯却纹丝不动。
许知月茫然地眨眼看。
白蔹看她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了,然后将左手的书随意扔在茶几上。
低头似乎闻了闻酒香,不出所料,加了料的酒。
她抬头,往前走了两步,重重光影下,她将整杯酒倒在那位余少头上,少许酒液洒到自己手上,她嫌弃地抽了张纸。
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背,睨着这位余少,不慌不忙道:“还要喝吗?”
包厢里,没有人预料到,竟然敢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在余少头上动土。
热闹的包厢瞬间落针可闻。
余少抹了一把脸上的酒,他是向来被人捧惯了的,第一次被人下了脸,面色十分难看,“好,很好!”
旁边几个小弟立马拿了三瓶酒过来,并要帮忙抓住白蔹。
强硬灌酒。
手还没碰到白蔹的衣领,就被白蔹踹到一边。
巨大的声响让许知月有瞬间清醒,她冲着白蔹急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你先走,别管我,这是余泓敬,他姐姐余虹漪是陈家的红人,他是余虹漪唯一的弟弟……”
“呸,”余泓敬抹了一把脸,他死死盯着白蔹那张脸,“现在知道怕了,告诉你们,没用了,给我把她抓……”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被踹到他身后的茶几上。
“砰——”
茶几上的酒杯跟酒瓶四散开来。
余泓敬瞬间就吐出一口鲜血,他没想到有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还敢对他动手。
“你,你真是……”
余泓敬感觉到自己肋骨断了,他手撑着地,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今天头上就一根木簪,因为动手有些散了,白蔹拔了木簪,慢条斯理地重新把头发挽起来。
她半低着头,墨发随意垂散,雪白的裤脚边沾了余泓敬的一滴血。
身边除了许知月,大部分都是躺在地上七零八落的人,她却在这种地方闲散地重新整理头发。
来这的人都非富即贵,会员招惹不起,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就报了警。
这里距离酒吧一条街不远,警察为了防止出事,在这设了岗。
不到五分钟,外面就传来警笛声。
余泓敬死死盯着她,恐怖得骇人,听到警笛声,他不由摇摇晃晃站起来:“完了,不管你是谁,我告诉你,你完了!”
白蔹眼睫漫不经心地垂下,她重新整理好头发,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手指按着打火机,幽蓝的火焰冒出来。
江京,能被许知月说是陈家人的……
白蔹听着警笛声,低头看了余泓敬一眼,“陈家人?陈野的后代?”
什么陈野?
余泓敬压根没想到其他,以为白蔹说的是“陈爷”,他冷笑:“你就算找陈爷也没用!”
江京大学。
石屿坐在办公室的位置上,他旁边的中年男人走来走去,低头看手腕上的表:“校长,她也该到了吧?”
跟白蔹接触过两次,她是个极其守礼的人。
石屿看着天色,也觉得奇怪,他拿起办公桌上的话筒,“我给她打个电话。”
石屿左手拿着话筒,右手直接按下去一串数字。
虽然只看过一遍,但他记得白蔹的电话,不用刻意去翻。
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
旁边,中文系的院长重新坐下来,捞起冷掉的茶,目不转睛地看向石屿。
电话自动挂断。
白蔹若是在图书馆,静音自动挂断他还能理解,但她已经说过要来学校,石屿将话筒重新放到机子上。
有点奇怪。
石屿猜测白蔹可能快到了,就等了一会儿,抬头看中文系的院长,“舒院长,白蔹同学要考同峰班。”
舒院长头发很短,他就坐在这里,儒雅又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听到石屿的话,他放下茶杯,才道:“我知道。”
其他的舒院长没多说。
石屿跟白蔹的班主任交流过,白蔹本身就是一个极其爱学习,尊师重道的好学生,相处过两次后石屿也知道。
跟白蔹说话真的很舒服,君子之风,卑以自牧。
石屿觉得她小时候必定受到过大文豪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这种底蕴不是谁都有的,不过他也奇怪,湘城到底是有哪位隐世的大文豪。
舒院长找白蔹,石屿并不意外。
今年的满分作文只有一篇,想必舒院长也知道是谁写的。
很可惜,写这篇作文的是白蔹,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成绩一般的学生,舒院长必定会力排众议将人录取到江大中文系。
石屿惦记着白蔹,又伸手重新播出电话,这一次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人挂断。
他淡然的表情消失,低头看着电话好几秒,然后按下回拨——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次就直接关机了,石屿站起来,将话筒放下。
“怎么了?”舒院长看到他脸色不太好。
“她电话被人关机了。”石屿脸色沉下来,他拿出自己的手机。
是被人关机了,而不是她关机了。
**
云霄区,警局。
负责这个案件的男人将一直响的手机关掉,手搭在桌子上,“看不出来,你下手可真狠啊。”
他已经询问过这个女孩不是江京人,家里只有一个外公还是外婆。
白蔹瞥他一眼,没理会他,只看着被按掉的手机。
内线电话响起,他站起来去外面接起。
接任他的女警官进来坐到白蔹对面,继续审讯。
她低头看着笔录,然后抬头看对面的女生,“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人真是你打的?”
对面的女生手支着下巴,乌发被一丝不苟的挽起,一身白衣胜雪,那双眼睛又冷又黑。
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虽然双方都已经指控就是她动的手,但看到人,这位女警官还是不太相信。
“恩。”白蔹供认不讳。
女警官欲言又止,最后拿出一张纸让白蔹填写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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