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公子走后,时芙音姐弟三人就被叫去了懿祥堂。
懿祥堂里,时家人几乎全到了。
今天时正和被皇上召进宫,对于时家来说,绝对算是天大的事。
时正和先是被时老太爷、时老夫人询问面圣的经过,等到时正茂下衙回来后,又被询问了一遍。
确定他没出什么错,众人才放心。
武功秘籍的事,没有人不肉疼的。
看着时正和一家满不在乎的模样,时家人都心塞得很。
他们知不知道这些武功秘籍的价值呀?
事情已经发生,多说已无意。
时芙音姐弟到了后,时老夫人问道:“你们真的想报考国子监、国女监特长生?”
时芙音点着头:“是的祖母,我们前些天已经报了名了。”
闻言,时大夫人忍不住了:“音姐儿,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提前和家里说一声?”
这话是时芙昕回答的:“大伯母,我们有和爹娘说的,他们都同意了。”
时大夫人:“。。。。。。”她说的是怎么没和伯府说!
时老夫人开口了:“五郎几个的事,老四和老四媳妇同意就好。”
说着,看向时芙音几个。
“你们大伯母的意思是,她管着家,报考国子监、国女监是大事,你们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她也好从旁帮衬一二。”
时大夫人立马笑着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时芙音笑着道:“多谢祖母,多谢大伯母,我们的事都是小事,暂时用不着家里帮忙。”
时老夫人笑着摆了摆手:“这可不是小事。”看着时芙音,“武阵可不好闯,之前也有将门之女去闯,可最后是被抬着离开的。”
姑娘家被当众抬走,可是件很丢脸的事。
时芙音笑了笑:“祖母,我会小心的。”
时老夫人看着时芙音,对于次子的这个女儿,她的印象就是文静、稳重,不是特别的出众,但也不算太差。
时家孙女多,说实话,之前她并不是很看重这个三孙女。
可是此刻,看着眼前低眉浅笑、浑身却散发着自信的三孙女,时老夫人发现,次子一家,她好像都不是特别的了解。
沉默了一下,时老夫人又看向时芙昕和时定浩:“国女监祭酒北风先生,在音律方面造诣颇高,他担任祭酒之后,也有擅音律的学子前去报考,可是从未有一个学子入了他的眼。”
时定浩信心十足:“祖母,你就放心吧,我们借了七叔的乐谱,上头有首曲子,说是演奏出来可以震动山川,我们都学得差不多了,考个试不成问题的。”
听到这话,时正业神色有些不自在,当时给乐谱的时候,他以为是两个孩子闹着玩,哪里知道他们是为了考学的。
“九郎啊,我给你们的乐谱,里头记着的都是一些古曲,虽都大有来头,可实际上,谁都没听过,也许言过其实了。”
时定浩摇着头:“没有言过其实,里头的曲子是真的厉害,七叔,三月初一你要是不忙的话,去看我和我姐考试吧,保证让你终身难忘。”
言明了报考国子监、国女监特长生的艰难后,可看着仍自信满满的时芙音姐弟,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了。
“你们要考,就好好准备,府里上下都支持你们。”
。。。。。。
当天晚上,时老夫人有些失眠了,时老太爷也有些睡不着,老两口就这么躺在床上说起了体己话。
“正和一家。。。。。。。对府里没有归属感。”
“哎,也是我们做得太少了。回来这几个月,咱们真没为正和一家做过什么,他们不亲近府里,也是情有可原的。”
“之前不是想着慢慢来吗。”
“归根究底,还是我们太浅薄了,你我虽在尽量弥补对正和的亏欠,可做的,不过也就是让他们一家子吃好点、穿好点,其他事上,不管是正和的差事,还是五郎四个的学业,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咱们心底里,还是觉得从边关回来的他们,对伯府没什么用,如此才会忽视了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
不管是能调理身体的荷包、还是罕见的赤焰貂,以及被摆放在书架上的武功秘籍,这些东西,次子一家并没有瞒着府里。
是他们眼盲心盲,忽视了这些。
“端王离开前,说皇上今年要在武举的时候选拔一批御前侍卫,我明天想带五郎去一趟定国公府,让老定国公指导一下五郎武学策论。”
“这个你来定。”
定国公府夏侯家欠着武昌伯府一个人情,时老太爷本想着等他百年之后,让长子去讨,好让定国公府看顾一下时家。
听了端王的话后,时老太爷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这个人情用到次子一家身上。
次子没长在伯府,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四个孩子,和伯府的感情都太浅了。
五郎功夫厉害,可学识上却欠缺了很多东西,夏侯老国公曾兼任过武学监祭酒,有了他的提点,武举时,五郎必定能高中。
“这事,你来告诉正茂他们。”
“嗯,这次的事过后,老大他们要是精明的,就应该知道要如何对待正和一家了。”
第二天一早,时定轩刚练完了一套拳法,时总管就来叫他了。
吃早饭时,时芙昕几个才知道时定轩跟着时老太爷一起出门去了,等到下午回来时,就被告知,日后时定轩每天都要去定国公府听课。
定国公府夏侯家,可被称为大楚的定海神针,每任国公都是威名远播的名将。
“你们伯府居然和夏侯家有来往!”
赵小公子又开始来找时定浩玩了,听到时定轩被夏侯老公爷亲自教导,一脸的诧异。
时定浩不乐意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伯府到底是开国勋贵,和定国公府有来往不是很正常吗?”
赵小公子:“老国公今年都八十好几了,而且眼光可高了,当初我哥想拜他为师,被他直接给拒绝了,他怎么会同意教你哥的?”
时定浩:“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我哥比你哥优秀了。”
接下来,两人就谁的哥哥更厉害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偏厅里,时芙昕擦拭着安嬷嬷刚送过来的古琴和九节箫,不时的看向旁边的时芙音手中的剑:“这是把好剑!”
时芙音爱不释手的点着头:“没想到府里居然有这么好的剑。”
时芙昕看着手中的古琴和九节箫,虽比不上徒弟的送的,但品质也算顶好的了:“好歹是个开国勋贵,有几样好东西不稀奇。”
时芙音顿了一下:“昕姐儿,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你以前说的,只有有价值的人才会被重视。要是我们没有价值,这些好东西也落不到咱们手中。”
说着,又看了一眼和时定浩打闹的赵小公子。
“京城的人,果然都现实得很。”
时芙昕笑了笑:“姐,任何地方的人都这样,趋利避害而已。咱们当初主动搭上赵家,不也是想借机沾沾光吗?”
“被利用不可怕,拿相应的价值来交换就是了。”说着,拨弄了一下琴弦,顿时,悦耳的琴音顿时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
二月二十二,时正和被升任为北城兵马司正七品副指挥。
为此,伯府办了一次庆功宴,虽只摆了几桌,就邀请了相熟的姻亲和时氏族人,但还让时正和感受到了家人的重视,这是他在以往人生中从未体会过的。
“爹今天好高兴呀,喝了好多酒。”
看着时正和来者不拒的接过所有人递来的敬酒,时芙昕笑着道:“自己的价值被他人看到和认可,自然高兴。”
时定浩咕哝道:“爹好像从来没这么高兴过,难道是我们给爹的关心太少了?”
时芙昕:“高兴和高兴是不一样的,我们关心爹,爹高兴,这是源于亲人的关心。可人活在世上,除了亲人,还需要获得其他人的关注和认可。”
“在李家的时候,爹从未得到过李家人的关心和重视,如今回了伯府,爹其实挺想让祖父祖母高看的。”
时定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看来以后我还是得多夸夸爹,让他多高兴高兴。”
时芙昕一脑袋黑线:“。。。。。。你是儿子,你夸爹,爹能高兴才怪呢。”说完不理他了,埋头吃菜。
。。。。。。
国子监、国女监的普通招生,从二月中旬就开始了,只要考核达到了录取标准,就能进入求学。
这种考擦学识的寻常考试,没什么看头,大家关注的不多,但是特长生的考核,却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尤其是得知,今年有好几个姑娘要来闯九宫格武阵。
男子闯武阵年年都有,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闯武阵的姑娘罕见得很,自然吸引人们的关注。
国子监、国女监相邻而建,位于内城西北方向。
每年的二月中到三月初,这一带的客栈、酒楼都会爆满,太多的学子从全国各地涌来,目的就是为了进入大楚最高学府求学。
这些年,时家也不怎么关注国女监、国子监。
无他,反正家里也没人能考得进去。
可是今年,时家众人都在密切的关注国女监、国子监特长生考核一事。
没办法,家里有三个考生呢。
时定浩考国子监,时家人也重视,但是重视程度不怎么高,时家人如今真正上心的是时芙音、时芙昕报考国女监的事。
作为文德皇后亲自督办的女子学院,大楚的姑娘,没有不为能进入国女监求学而感到自豪的。
只要两人能考进国女监,对时家所有姑娘来说,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日后说亲,也能因为有在国女监求学的姐妹,而让人高看一眼。
随着三月初一越来越近,时老夫人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可是看着和往常一样不慌不忙的三个孙子孙女,体会了一把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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