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婚后的时芙昕给楚曜的感觉,简直像是两个人。
虽然时芙昕的主动示爱,以及动不动就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让楚曜很受用,但是,更多随之而来的是恐慌,让他不敢面对时芙昕,忍不住想要逃跑。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一个爱慕依恋自己的妻子、一个温馨的家庭,这些都是他想要的,眼看唾手可得了,他却临阵脱逃了。
监察司里,打发走孟墨翎后,楚曜坐在桌后满脸苦笑。
他好像是个贱皮子似的,别人对他好,他竟受不住,别人对他不好,他反而觉得这才是应该的。
楚曜拿起桌案上的一封密报,看到里头是太子一党的人参他公权私用,熟悉感和轻松感瞬间涌上心头。
果然,这些才是他生活的常态!
他还是好好处理公事吧。
荣亲王府,安然听了一肚子王府下人对她家姑娘的编排,面色不好的回了荣安院,看到时芙昕闲适的和冷嬷嬷说着王府各院的情况,不由忧心忡忡的走了过去。
“姑娘,天色这么晚了,今天三爷怕是又不回府了。”
对此,时芙昕并不怎么在意,淡淡的点了下头,继续翻看着收集到的资料。
倒是冷嬷嬷看向了安然:“姑娘已嫁为人妇,日后要称呼'夫人'。”
安然意识到自己叫错了,顺势改口,继续发愁道:“夫人,进入腊月后,三爷一天都没回来过,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对此,安嬷嬷也很是忧心。
夫人和三爷成亲有两个多月了。
第一个月,因为是新婚,加上还有天池老人的事情,三爷陪夫人的时间还多一些。
可到了第二个月,三爷就十天半个月才回府一次了。
这第三个月更过分,可能是因为年末事忙,竟一次也没回过。
三爷不着家,府里就传出了三爷不喜夫人的传言出来,说三爷根本不喜欢夫人,娶她只是为了不娶北燕公主而已。
这些传言很快又传到了府外,如今满京城都知道夫人不得三爷的喜欢了。
不仅如此,王府还传出她家夫人不敬长辈、不伺公婆的流言,联合以往柳家、太子两方传的流言,她家姑娘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想到这些,冷嬷嬷就对她家夫人的处境感到发愁。
王府情况复杂,夫人刚嫁进门,老王妃和郡王就开始找麻烦、出难题,王妃也时不时的为难夫人,这两个多月里,夫人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了摸清王府人事上了,也就没顾得上三爷那边。
夫人的性子她知道,老王妃、郡王爷都是习惯用权力超控他人的人,这就注定了夫人和他们相处不好。
这种情况下,夫人能依靠的只有三爷了。
只有三爷向着夫人,夫人才不会那般难过。
见冷嬷嬷和安然都眉头打结,时芙昕只得放下手中的资料:“多大的事呀,瞧把你们愁的。”
“要我说,楚曜不回府还是件好事呢,如今我要给师父守孝,他回来干嘛,去睡老王妃和郡王塞来的那几个侍妾吗?”
老王妃第一次送人过来,时芙昕直接安排到了针线房。
导致的结果就是,老王妃用长辈的名义,直接挑明送来了四个侍妾。
之后,荣郡王好似要给老王妃撑腰,也送来了四个侍妾。
关王妃也将时芙昕叫过去说了一顿,让她不要善妒。
如今,那八个侍妾被时芙昕一股脑的安排到了荣安院最边上的小院里。
楚曜不回府,那边倒是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冷嬷嬷和安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的,也都清楚,三爷不想回府的根本原因是不想给王府当生孩子的工具人,是为了反抗老王妃和王爷。
只是这些,都被王府的人安到了夫人的头上。
“可是,三爷老不回府也不是办法呀!”
冷嬷嬷劝解道:“您和三爷毕竟是新婚夫妇,新婚阶段最是蜜里调油,要是不趁着这段时间加深感情,日后时间长了,新鲜感可就淡了。”
时芙昕笑了笑:“新鲜感这东西,我要想做,保准让楚曜记忆犹新!所以你们就放心吧,等我闲着了,我自会找楚曜联络感情的。”
安然看着时芙昕脸上自信的笑容,想到夫人和三爷几次在房里独处,三爷逃也似离开的场景,犹豫了一下道:“夫人,你有没有觉得,你好像......吓到三爷了。”
听到这话,时芙昕愣了愣,先是疑惑,随即眼眸转动,想到楚曜躲闪的眼神、不自在的脸色,顿时莞尔一笑:“他会习惯的。”
安然是知道自家姑娘的大胆的,做事手段也有些出格,有些想法和行为还真有些让人难以招架,不由看向冷嬷嬷,希望她能劝劝。
安然能看出来的,冷嬷嬷自然也能,斟酌了一下道:“夫人,有些事需循序渐进一些,三爷......”
“三爷的身份、模样、能力样样都出挑,可身边却一个女人都没有......这显然不太正常。”
时芙昕目光炯炯的看着冷嬷嬷:“所以,你觉得他有病?”
冷嬷嬷被这话吓了一跳,赶紧摇头:“老奴的意思是,三爷可能、或许......在感情上有些迟钝。”
“这感情迟钝的人吧,有些时候太热情了,反而会吓到他们。”
安然站在一旁不住的点头,要她说,三爷不回府,除去老王妃他们的原因,说不定还有她家姑娘的原因。
时芙昕沉默了:“我跟他说我喜欢他,这还不对了?”
冷嬷嬷:“......可以稍微矜持一些。”
时芙昕不赞同:“你都说了,楚曜是个感情迟钝的人,我要是再矜持,那我们只能大眼对小眼,也别往前进一步了。”
见冷嬷嬷还想说什么,时芙昕抬手制止了她:“我和楚曜的事,我自有分寸,我可不想在感情中做矜持被动的那一个。”
冷嬷嬷和安然见时芙昕主意已定,心中无奈,但也不敢再说其他了。
......
腊月二十二,是永安公主和时定浩大婚的日子。
这是时芙昕以荣亲王府女眷的身份出席的第一个交际场合。
皇上的女儿,又养在太皇太后膝下,永安公主成亲这天,来公主府参加喜宴的皇亲国戚可不少。
时芙昕作为嫁入宗亲的新妇,又是驸马的姐姐,自然受人瞩目。
只是这瞩目,却饱含了不少敌意。
为了不在弟弟弟妹的大婚上闹出什么不好的动静来,时芙昕对于各方投来的指点、议论都尽量避着、忍着。
为此,直接找个了亭子,独自单坐。
寒冬腊月,亭子里既没有帘子,也没生炭火,没人愿意来挨冻,时芙昕总算得到了片刻的清静。
“你呀,真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夏侯欢颜笑着走进了时芙昕所在的亭子。
时芙昕见这种情况下夏侯欢颜还敢和她继续来往,心中高兴,拉着她坐下:“这样的焦点给你,要不要?”
夏侯欢颜忙不迭的摇头:“我可是个低调的人。”见时芙昕还能开玩笑,面露佩服,“我倒真有些佩服你了,你如今的传言可是不少呢。”
时芙昕嗤笑了声:“谣言止于智者,人云亦云之辈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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