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景昀指着一旁桌上的蒜末,“就那个,要多少有多少,每天给他当水喝都行。”
李太医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难以置信地道:“蒜?”
夏景昀重重点头。
李太医愣在原地,忍不住由衷感慨,“建宁侯真乃神人也!”
他的神色也不免兴奋,“既如此,下官便先不为陛下截肢,而是替陛下剜肉刮毒,再行拔毒之术,而后观察陛下恢复情况,徐徐放开束缚。但是,此法之下,陛下的伤腿或许需要较长时间的锻炼和不断地拔毒,才能恢复如初。”
夏景昀当即道:“有无性命之忧?”
“只要此药能够保证足量之供应,臣几乎可以保证!”
“那就照此法来,哪怕花个三五年才能恢复,也好过少了一条腿!”
夏景昀直接做出了决断,然后看着李太医,“你放心治,其余诸事交给我!包括你未来的前程,包括有些人对你刻意的刁难。”
李太医神色一变,“建宁侯......”
夏景昀微微眯眼,“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心怀不轨,既然他们的九族都活得不耐烦了,我也只好成全他们!”
李太医是力主执行这个方案的,本来他承诺半个时辰就返回的事情,硬生生被多拖了半个多将近一个时辰,要说这当中没有人从中作梗,傻子都不信。
既然如此,成全,是一种美德。
李太医起身拱手,“建宁侯,既然陛下无恙,还望建宁侯为了陛下安康计,勿要多造杀孽。”
夏景昀淡淡道:“陛下是我们用药用医技救回来的,不是老天爷保下来的。若是老天爷真的要原谅他们,我送他们去见老天爷就是。”
李太医叹了口气,也知道事关陛下安危,那些人也是触了天大的忌讳,劝是劝不了的,便不再多言,开始认真准备着替东方白拔毒。
夏景昀先将王德叫过来,对他说道:“立刻去长乐宫,告知太后,陛下转危为安,让她安心生产,勿要挂念其他!”
王德激动点头,朝堂格局不变,他们的利益就绝对能够得到继续保证,岂有不喜之理,立刻匆匆跑出。
夏景昀回到床边坐下,握着东方白的手,默默看着,瞧着他先用火罐将伤口中的脓血毒血吸出来许多,而后将已经变得乌黑的伤口上的肉剜下来。
东方白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将夏景昀抓得生疼,但他一声不吭,只是爱怜又庆幸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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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正殿之中,出乎意料抵达此间的姜二爷,一句话压得全场无声之后,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万文弼的身上。
“你要不要赌一把?”
面对着苏老相公,他谋算了双方力量对比,估计着大势所趋,终于鼓起勇气赌了一把的这位中枢首相,此刻被姜二爷这么轻轻一问,竟问得嗫嚅不敢言。
因为,对面的男人,虽然只是一个断了腿的中年男人,甚至没有掌握半分兵权,更没有什么煊赫地位,但他有一个身份,单就这一个身份,就能让整个天下,甚至南北两朝都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他是竹林姜家如今的家主。
更是当朝靖王的亲叔叔。
老军神故去之后,竹林姜家嫡系二代之中,他就是硕果仅存的一位了。
他代表着竹林,代表着靖王,更代表着靖王身后的数万无当军,以及以无当军为首的大夏军方。
眼看万文弼低头不语,姜二爷又将目光看向严颂文,“方才你跳得最欢,你要赌一把吗?”
严颂文咽了口口水,默默拱手告罪。
姜二爷又将目光看向成王,“王爷,你呢?”
成王忍不住一哆嗦,连忙道:“二爷,小王早就说了,小王绝无那些心思,只求陛下早日康复,太后娘娘母子平安!”
姜二爷嗤笑一声,环视一圈,“你们要选监国,要立储君,我不拦着,但要等陛下和太后的情况有了定论再说,在这种时候,搅风搅雨,蛊惑人心,我姜家不认!”
万文弼面色阴沉,目光看向一个心腹官员,悄然使了个眼色。
那官员打了个哆嗦,但硬着头皮出列,恭敬拱手,“姜二爷,姜家不是一向自称在皇位之争中保持中立吗?”
“姜家中立,不代表坐视乱臣贼子祸国殃民;姜家中立,不代表不尊重名正言顺在皇位上坐着的陛下;姜家中立,更不是你们这些心怀叵测之辈肆意妄为的借口。”
姜二爷鄙夷地看了那人一眼,“另外,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质问姜家?砍了!”
话音一落,一个随行的青衣护卫便直接上前,一把将那官员拎起,带了出去。
转瞬之后的一声惨叫,为殿中的闹剧画上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句号。
姜二爷看了一圈,打了个哈欠,“走了,回竹林睡觉。”
看着姜二爷的坐辇缓缓离开,满堂高官,尽皆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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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当靳忠高声将陛下平安的消息隔着门传进了产房之内。
不多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便划破了这个动荡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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