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吓,老夫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黄先生,不要一惊一乍啦,若遇到一些糟糕事,便寻死觅活的,老夫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
黄成功一时尴尬起来,确实……和韦玄贞的淡定相比,他好像是有些失态了。
于是黄成功一脸惭愧地道:“哎,都是学生沉不住气,倒是让东主见笑了。”
韦玄贞一脸麻木的样子:“对呀,天塌不下来,这老天若真塌下来,将我韦玄贞压死,教我身死族灭了,那才是真正的糟糕呢,其他的事……都如浮云,我看淡啦。”
黄成功咳嗽一声:“东主教训的是,东主的心境,便是古之贤士也不能相比啊,学生佩服。”
韦玄贞随即风轻云淡地又呷了口茶,将这茶水在舌尖味蕾慢慢回荡,而后在下肚。
他闭着眼,悠闲自在地感受着茶水带来的余香,而后才从容地道:“说吧,什么事?”
黄成功这才道:“听说……陈家开始查隐户了,不只如此,陈正泰昨天还和那民部尚书戴胄密谋,对了,还有太子殿下,他们躲在公房里,密谋了许久。”
听到此处,韦玄贞皱眉:“就这?”
黄成功又道:“昨日密探之后,这陈正泰就带着他的族人,鬼鬼祟祟的去了宋庄那里,据说还带了挖土的镐头,好像还带了火药呢?”
韦玄贞这时才有些动容,不禁道:“这就怪了,他们去那里做什么,那里也有矿吗?”
“理应是没有的,就算挖矿,也不是这样的挖法。学生还听说,这追查隐户……似乎是从隋时留下的户册入手。”
韦玄贞眼眸一张,诧异道:“那些户册,不是说不知所踪吗?”
黄成功深深地凝视了一眼韦玄贞:“可是……东主啊,您难道忘了这陈正泰是什么人了吗?他哪一次……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做得出的?”
“我看他此次是志在必得,您想想,若是没有把握,怎么会拉上太子殿下,还有那民部尚书,再结合他们陈家去了宋庄,学生有个大胆的猜测。”
韦玄贞忙道:“你说。”
黄成功一字一句道:“或许……户册……陈正泰知道在哪里,甚至可能……已经开始破土寻找了。”
韦玄贞一听,顿时脸色苍白:“就算有户册,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们凭什么……”
黄成功叹息道:“这就是那陈正泰狡诈之处啊,他总是出其不意,东主仔细想想,他陈正泰做的事,有哪一件办不成的……我还听说……他已知道传国玉玺在哪里呢?”
韦玄贞身子僵直,一下子的双目无神起来,顿时觉得茶水也不香了,声音也悲呛起来:“这消息……哪里来的,准确吗?我的天,他这是要断我们韦家的根哪。”
韦玄贞有点急了。
哪怕方才他还能坐得住。
可这些日子,被陈正泰坑怕了啊。
说实话,只要碰到陈正泰的事,就没有不糟心的。
韦玄贞不确定地道:“莫非……这陈正泰挖着了什么?这许多年前的东西,朝廷都寻不到,他能寻到?”
“是的。”黄成功不安道:“学生也是疑虑啊,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而且还听说,去的都是陈家人,甚至还在那里开山炸了石,我看……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韦玄贞一听,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的确是太可疑了。
想了想,韦玄贞就道:“你再去打探,看看他故弄什么玄虚。”
“是。”
…………
一下子,这陈正泰又是万众瞩目起来,每一个人都在想方设法地从陈正泰打探出一点什么。
而陈正泰呢,却好像是无事人一般,他这里瞎转转,那里瞎走走,这无数的情报,汇总到许多人家的府邸,却让人有点发懵。
因为实在难以揣测。
这天,苏烈兴冲冲地寻到了陈正泰,脸上带笑道:“大兄,大兄,你那马掌,当真有用,哈哈……我教人将那马成日骑乘,迄今已有六七日了,可至今这马蹄却还没有磨损。”
陈正泰见他高兴得如孩子一般。
其实这是可以理解的,一个小小的马掌,就可以降低大量战马的损耗,这其中的好处巨大,特别对苏烈这种想做出成绩的人来说,更是意义非凡。
陈正泰是早知道会这样的,笑道:“这样最好不过了,那就赶紧多打造一些马掌,让人生产越多越好,既可以让咱们二皮沟骠骑府用,还可挣一笔钱。”
苏烈对挣钱没兴趣,却对将马掌推广开来颇有几分兴趣。
于是说干就干,让铁铺开工,开始打制。
只是……要推广何其不容易,你不给人见到效果,谁愿意理睬你?
不过办法却还是有的,陈正泰将薛仁贵叫了来:“你能不能打?”
薛仁贵一听这个,胸脯一挺:“你猜。”
这么明晃晃的得意劲儿,陈正泰放心了,便道:“那明日你就去飞骑七营叫阵,骂一骂他们,若是被他们打死了,为兄给你厚葬,若是还活着,明日请你吃鸡。”
薛仁贵一听,懵了:“兄长,就我一人去?”
陈正泰拉着脸:“不敢去?”
“去是敢去。”薛仁贵有些不太自信:“就是……就是……”
虽说他在打架这上头是行家,可也不是不惜命的。
“敢去就成了。”陈正泰道:“你不要怕,他们知道你是二皮沟的别将,不至于拿你如何的,将你打死,只是最坏的情况,你放心,为兄心里有数的。”
看着陈正泰认真的样子,薛仁贵就莫名的觉得信任,只好道:“诺。”
陈正泰气定神闲,随即让陈福给自己斟茶来。
陈福喜滋滋的将这茶水送到陈正泰的面前,一面道:“公子,外头很多人都在打听你的事呢,许多人还跑来问我,说公子最近在做什么,他们竟还给我钱,我当时就生气了。他们将我陈福当什么人了,我陈福忠心为主,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
陈正泰便笑呵呵地道:“他们打听我什么?”
“有打听公子为啥到现在还未娶妻,家里竟也不急,是不是好男风,男人要不要?”
“……”
“还有打听公子这几日是不是得了什么宝藏……”
陈正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好啦,好啦,你这家伙走开,别来打扰我喝茶。”
“噢,噢。”陈福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陈正泰。
他起初也没往这方面想,不过问的人多了,他也狐疑起来,公子已是一家之主了,现在陈家红红火火,也有不少人来寻阿郎说亲,不过阿郎都说要问问公子的意思,只是……公子一概没有答应。
莫非……
作为一个忠心为主的人,陈福决定还是苦口婆心地劝劝:“虽然公子可能不太爱听,可是我还是得说……公子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公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那也要成亲,先生了子嗣……”
陈正泰气得要跳将起来,抬脚就想一脚将陈福踹飞。
陈福见状,连忙逃之夭夭。
到了次日正午,便有宦官来,说是陛下要见他。
陈正泰自是不敢怠慢,匆匆入宫。
李世民一脸无奈的样子,见陈正泰进来,便道:“陈正泰,朕听闻你又惹事了?”
陈正泰一脸泰然地道:“不知恩师说的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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